馬車在慈恩寺前停下,早有機靈的小廝放下凳子來,孟之文下車,畫眉近前扶月嬋下了馬車,就看到寺門高聳,於坊間就能看到慈恩寺內一片碧綠,更聞得香菸裊裊,聽得木魚悠悠之音。
月嬋心裡一片安然,跟著孟之文進了慈恩寺門。
早有知客僧帶著一臉笑容過來,先給孟之文行了禮,笑道:「孟侯跟小僧前來,主持方丈已經等侯多時了。」
孟之文笑著還了禮,讓畫眉並一干小廝在外邊等著,他只帶著月嬋一人前行。
月嬋一邊走一邊仔細看著,就見知客僧帶著他們穿過大雄寶殿,又過了幾間雄偉的殿房,順著小路越過一片翠竹林,越往前走環境越是清幽。
她就想著,這位方丈必是得道高僧,身份也不一般,不然父親也不會這麼慎重吧。
月嬋正胡思亂想間,就見知客僧和孟之文同時停住腳步,月嬋也趕緊跟著停下腳步,跟在孟之文身後,一臉的肅然。
「方丈,崇恩侯帶孟家小姐到了。」知客僧在門外通稟一聲,就聽到一間竹屋內一個很洪亮的聲音傳出:「哈哈,孟侯前來,貧僧有失遠迎了。」
說話間翠竹所做的房門被推開,從內走出一個身形高壯,一身青色僧衣的五六十歲的老僧來。
月嬋抬頭,和老僧對視一眼,就見他圓臉大耳,眼睛長的不大,卻很深邃,一看就不是簡單的人物。
「方丈言重了。」孟之文笑著說了幾句話,就帶著月嬋和方丈相攜在一棵松樹下坐定。
百年的古松,松下石桌石椅,看起來很有一種古樸的味道,月嬋瞧來,倒是比孟家的華屋精軒更加讓人心情舒暢。
「月嬋,這是慈恩寺的方丈智渡大師,你先見個禮。」
落坐之後,孟之文就叫過月嬋來給方丈行禮。
月嬋趕緊過去行了素禮:「月嬋見過大師……」
她雙手放於右側,輕輕蹲下身子,笑著給智渡大師見禮,智渡大師也在細細的打量她,過了好一會兒,就在月嬋快要有些支撐不住的時候,就聽到智渡大師笑道:「孟侯,你這個女兒很好啊……」
一聽智渡大師這話,孟之文頓時大喜過望,自己站起來朝智渡大師就是一揖:「多謝大師提點了。」
月嬋更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父親和這位大師在打什麼啞謎。
那裡,智渡大師也不推辭,受了孟之文一禮,又朝月嬋笑笑:「小友不必多禮,你也坐吧!」
月嬋雖然不知道智渡大師到底是何意圖,可聽他這話,也知道智渡大師已經接受了她,似乎還有一些要和她平輩論交的意思。
月嬋在孟之文身旁的石凳上坐下,一臉微笑的等著大師再度說話,可這位大師卻不著急,只擺擺手讓小沙彌送了茶具過來,又讓人在一旁支了紅泥小爐,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小瓮的水,就這麼在月嬋面前開始燒水泡起茶來。
孟之文一臉笑容,側頭對月嬋道:「月嬋啊,你這次有福了,智渡大師所泡的茶可是一流的,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嘗得上的。」
說著話,孟之文扭頭緊盯著智渡的動作,心裡卻是一片的鬱悶,他明白這次他能夠被智渡邀請,並且能夠嘗到大師親手所泡的茶水,應該是託了月嬋的福份,不過,他有些不明白,大師為什麼這麼看重月嬋,不但親邀她來,還破例的替她看了像。
剛才智渡所說的,月嬋很好的話,就是在指明月嬋是個有福氣的人,將來必定不凡,孟之文混跡官場多年,這話還是能分辨得出來的。
智渡大師手掌很大,可是動作卻很靈活,沒過一會兒爐上水燒開,他提下水壺來放在一旁,先用小夾子夾出一些茶葉來放在紫砂茶壺內,之後沖水洗杯斟茶一氣呵成,姿勢很是優雅。
月嬋看著,把他一系列動作記下,心裡也琢磨起來回去再泡茶時要跟著學學。
還是前段時間,月嬋就很驚奇的發現她似乎變的聰明了好多,不但是看書只一遍就能記住,凡是見到什麼,只要她想學,均是只看一次就能記下,不管是刺繡的針法,還是各色的勞作或者哪個丫頭說了什麼話,她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月嬋知道這怕是她做鬼多年得來的福利,也很珍惜起來,從那時起,就很注意,見到什麼自己之前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