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哪裡來的?」
岳安想了想,問道:「陛下可要派人去查?」
「不急於一時。」李紹鈞又翻了幾頁,眉頭越來越緊,他吩咐一旁侍立的阿鑫:「去請上皇來。」
「是。」
岳安與郭湛安互看一眼,知道這賬本里的數目之巨,牽扯到的人數之多,怕是百年難得一見了。
李崇浩排場極大,見到偏殿裡跪著的梁王,不悅道:「既然捉到了,為何不早些告訴朕?」
李紹鈞笑著起身讓座:「我聽說父皇這些天身子骨不太好,梁王得父皇信任多年,卻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舉動,實在是大大傷了父皇的心。本想著兒子先審一審梁王,讓父皇心裡好受些,卻沒料到梁王所受的賄賂數額巨大,還要請父皇來定奪。」
面對李紹鈞的奉承,李崇浩十分受用,他坐下來之後,問道:「東西呢?」
李紹鈞親自雙手將賬本奉給李崇浩:「還請父皇過目。」
李紹鈞事先已經將賬本翻開,李崇浩第一眼就看見賬本上偌大一個「柳元亨」的名字,旁邊還寫著昌平四年七月初九送給梁王的五千白銀。
「柳元亨!」李崇浩想起來了,昌平四年,那時候柳元亨還不是宰相,當時的華貴妃入宮不過一年,當時懷著如今的庶人李帛,李崇浩有心給她面子,便將柳元亨從六品小官提拔為了戶部郎中。
自己已經如此給柳氏一族面子了,為何他們還要去攀附梁王!
可惜柳元亨已經過世,李崇浩這個問題怕是一輩子都得不到解答了。
李紹鈞在一旁見李崇浩面目猙獰,便問道:「父皇,兩本賬本上都是這二十多年來梁王所受的賄賂,兒子粗略估算了一下,光是銀兩就是百萬之巨了。」
「其他的呢?」
李紹鈞搖頭道:「還有各色珍寶,兒子不懂這些,只是覺得父皇留給兒子的私庫也比不上這賬本上的萬一。」
李崇浩怒極反笑:「我堂堂天子,坐擁四海,到頭來卻比不上一個親王來的富有。九弟,朕可曾薄待你?」
梁王知道自己已經是死路一條,乾脆不繼續在李崇浩面前惺惺作態,直言道:「皇兄待我如何,難道皇兄不清楚麼?所謂的厚待,無非是做給天下人看的。」
「放肆!」李崇浩氣極,大力拍著桌子,喝問道,「其他兄弟朕都把他們打發得遠遠的,只留下你在京城,那是因為朕信任你!朕還授予你無上的權利,准許你游遍天下,替朕查看民情。你以為換做其他兄弟,朕會給他們這些麼?」
「那不過因為我是你的一條狗!」梁王跳了起來,身後的侍衛立刻壓住他的肩膀,逼迫他繼續跪著。
梁王跪倒在地,卻仍然不肯屈服。他死命仰起脖子,惡狠狠地看著上座的李崇浩:「你以為我樂意麼?我天天提心弔膽,就怕哪天你對其他兄弟一樣對我!為了活命,我活得連狗都不如!每每奉承你,我都覺得噁心!」
李崇浩長嘆一聲:「你要是一直做一條乖乖的狗,朕絕對不會薄待了你和你的後人。你犯下這樣的大罪,你不想想你的家人麼?」
「呵,成王敗寇罷了,與其一直做你李崇浩的狗,還不如破釜沉舟拼一把前程。」談及家人,梁王面露不忍,但還是閉上眼說道,「你是皇帝,當然不知道一直活在皇帝陰影下的可怕了。」
李崇浩不願再聽這些,他如今身子骨已經大不如前,宮中的凝神香已經耗盡,他卻已經戒不了了,每天都要吸食太醫院研製出來的替代品。
「皇帝,這裡交給你了。」李崇浩起身要走,「此案牽連甚廣,雖然梁王罪無可恕,但也不要急著結案,務必要把這前因後果都弄清楚了。」
「是。」
梁王被抓的消息很快傳到京外,安王得知此事後,數次派人進宮面聖,要求李紹鈞給出一個說法。
李紹鈞屢次安撫,並且數次命人傳令安王,請安王進宮詳談,卻都被安王拒絕了。安王率領的三萬大軍一直駐紮在京郊,並且命手底下的人在京城及周圍四處散播皇帝要剷除諸王的謠言。
面對這樣的謠言,李崇浩卻遲遲不肯出面,只肯縮在宮裡和年太貴妃一塊兒尋歡作樂,甚至連早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