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歸與蘇棉悠閒的逛花園時,周氏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轉圈子。
她心裡怕啊。邀月怎麼就死了呢?
「主子,您坐著喝茶吧。」奴婢翠谷笑道。
周氏嗯了一聲,坐在窗前,端著茶喝了一口,卻沒喝出個滋味來。
翠谷端過一碟子點心,笑道:「主子嘗嘗,廚房裡新出的。」
旁邊一個小丫頭抬眼看了一下,很快便又低頭。翠玉是想著新來的主子,許是能有寵?
呵呵,殊不知,跟的是個必死無疑的主。她得跟方嬤嬤說一聲,周氏對於邀月的死,很緊張。
蘇棉始終不提金氏周氏見燕子歸的事,自然府里無人會提起。
周氏原本還偽裝,等邀月一死,全是害怕了,也不敢再裝。何況她有更棘手的事,也顧不得這些了。
端午節,府中擺宴。
蘇棉在自己院子裡擺上了酒宴,她的肚子已經凸起,四個多月快五個月的身孕已經很明顯了。穿著一身寬鬆的淡紫色襦裙,人倒是也沒怎麼胖,臉色紅潤,一看就懷相不錯。
她梳了個單螺髻,插著幾支釵環罷了。坐在上首帶著笑意等著眾人來。
慕容氏和甄氏並侍妾們都不敢怠慢,早早就到了。
「都坐吧,王爺估計還得晚一會才道。」蘇棉揮手道。
眾人拜見過之後,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周氏金氏進府晚,所以坐的遠。
「今年的端午倒是不熱,記得去年,剛來不習慣,熱的受不了。」甄氏笑著逗趣。
「可不是麼,今年天氣好,沒風沒雲,還不熱。」慕容氏也道。
「這般最好,擺宴是合適的去年才不對吧,到底這西北離京城遠,沒那麼熱才是對的。」林氏也笑道。
「我是喝不得酒,你們嘗嘗,這是從夏曆運來的,人家那裡的好酒。顏色好,味道也好。」蘇棉笑著,指著琉璃壺裡的葡萄酒。
「這個是葡萄酒吧?咱們西北也有,許是不如人家這個好麼?」甄氏笑道,端著奴婢給倒的一杯嘗了嘗道:「確實味道很好,不過這酒初初喝著是甜,喝多了可也醉人。」
「是呢,你們都嘗嘗,也別多喝,省的一會醉了。」蘇棉笑著揮手,就見奴婢們給所有人都去倒了一杯。
「我忽然想著,想吃幾個酸杏兒,嗯……」蘇棉看著眾人道:「周氏,你去吧,就去花園裡摘幾個來我吃。橫豎還沒熟,你們也吃不進去,太酸了。」
孕婦想吃酸的,太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了。只是叫周氏去摘是為何?
因為她進府的時候不服帖?
不過誰也沒多想。
周氏起身:「婢妾這就去。」
她走後不久,就見燕子歸來了。他一身玄色的常服,銀冠束髮,踩著穩健的步子而來。
所有人都起身行禮,他幾步跨過蘇棉跟前,拉著她按回了椅子裡。
「都起來吧。」說罷,自己坐在蘇棉左側。
「不必拘禮,都隨意吧。」燕子歸臉色和緩道。
有時候他也覺得有些不自在。這些眼巴巴看著他的女子,都是他的女人。可他只有陌生感。新來的也一樣,沒有要嘗試的欲望。
側頭看了眼蘇棉,她小口的吃著蘋果塊,閒適,自在,理所應當。
燕子歸慢慢就覺得沒什麼不自在了。
周氏進了花園,翠玉就被人叫走了。
只有一個小丫頭陪著她。她心跳的擂鼓似得。這是多好的機會啊。那藥是多見效,她親眼見過的,一隻狗吃了,很快就睡得人事不知,繼而就沒了命。
她只要在這青杏兒上沾上一點,一點就夠了。
她是活不了的,只要……只要弟弟能活著就好了。
可是她不想死啊……如何能不死呢?
「主子,您看,那邊那幾顆大,奴婢去摘,左右王妃也不吃太多的,摘幾顆漂亮的就是。您在這看看,有的話就摘幾個?」小丫頭像是明白她心思一般,笑著道。
周氏點頭,便見那小丫頭拿著盤子往另一邊去了。
周氏心跳越發快了,不能這樣,這樣太明顯。便是死定了,也該想個能活的法子。誰願意去死?螻蟻尚且貪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