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王要了一艘大船,眼下應該到海上了。三爺對這個人是真服氣了,之前怎麼也沒想到,甩手就走了。再就是簡先生了,居然回了風溪,照你猜測,他回去會做哪種營生?」
沈雲蕎難掩驚訝。
「你不知道麼?」姜洛揚比她還要驚訝,「我還以為,消息是先到高府,才會到三爺這裡。」
「我都沒打聽過他的去向。」沈雲蕎笑了笑,「他回去,鬧不好是去做教書先生了吧?」
說了會兒這些家常,姜洛揚將話題轉回到高進頭上,「你們還好吧?這一段你過得舒心麼?」
「過得挺舒心的。」沈雲蕎握著她的手,神色坦誠,「平心而論,他待我很好的,連我公公也是。我願意留在家裡,也是很享受在家的感覺。我們應該都有那種感覺吧?以前在哪裡,都不確定能留多久——便是在什剎海那邊也是一樣,因為一回來就知道早晚要出嫁。只有在夫家,才知道那個家是與他共有,是要過一輩子的。入冬之後,我好好兒地布置了一下室內,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了。」末了笑了笑,「今日的事的確是我有些欠考慮,近來他忙,也沒時間好好兒說說話,他大抵也是覺著我反常,這才多想了。等回家以後跟他好好兒說說話,你可千萬別多心。為了我的事跟三爺置氣可就太傻了。」
而事實是,姜洛揚就是那麼傻的人——飯後,賀家兄妹兩個道辭,高進攜沈雲蕎一同回家,她笑盈盈地送客到二門,親自送南煙回房歇息,折回正房之後,笑容就沒了。
俞仲堯換了身衣服,折回東次間,坐在桌前看書。
她忙著親自收拾新做出來的冬衣,隨後又開始整理花樣子、繡線,一句話都不說。
俞仲堯知道她在鬧情緒,故意逗她說話,她不理,像只生悶氣的貓,小嘴兒微嘟,隨時都有可能炸毛。
這時候的沈雲蕎,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之前是因為他見宋雅杭生氣,後來俞仲堯算是幫他解釋了,的確是她不對,現在氣的是他說的關於簡西禾的話。
高進坐在她身邊,俊臉上沒了人前和煦的笑容,神色有點兒悵惘。
他摸出酒壺,喝了幾口酒,理了理思緒,這才慢條斯理地道:「宋雅杭的事,我能對你說的還是那些,與公事有關,日後需要的話,我還得見她。她不能與宋雅柔相提並論,所求的不同。」頓了頓,又道,「之前沒與你說過,是以為你了解情形——以往從來如此,關於公務,我都是含糊其辭或是索性不說話,以為你心裡有數了。這一段家裡的人跟蹤我,我怎麼可能不知道,發話讓手下隨他們去,不必知會我。若是有意瞞你,你到多少年之後都未必知曉此事。別忘了,追蹤、避開眼線是我最拿手的。」
沈雲蕎清了清喉嚨,「這些我也想通了,我只是沒想到她會與你們的公務有關。是我不對。」
「我也有錯。在俞府看到你,就該把這話鄭重地跟你說明白。我只是——」高進牽唇一笑,「讓你弄得有點兒懵了,以為是有十萬火急的事,你才追到了俞府。」
沈雲蕎汗顏,想著幸虧是在俞府,要是換了別家,她這母老虎的名聲怕是就坐實了。
高進側目看了她一眼,「再說說簡先生。」
「是該說說。」沈雲蕎點頭附和。
「是事情湊巧都趕在一起了麼?」高進在考慮著這種可能性,「我到此刻都不清楚,你是否已經知曉簡先生去了風溪的事。但是我得到消息幾日之後,你就變得倦怠,整日悶在家裡。你從不與我說起這個人,來迴路上,在風溪的日子,遇到很多人,你連鋪子裡的夥計都說起過,獨獨不提他。說心底話,三爺賞識這個人,我對他也很欽佩,我們都時不時地聊起他,與你反倒是無從提起。」
「……那麼,你是怎麼看待這情形的呢?」她問。
「說到底,以前我忌諱他,是因為如果你在意他多一些,我就會失去最在意的人——那是唯一讓我懼怕的事。到如今,我感謝他,他成全的不僅是你,還有我。情場、小事上最見人的真性情,他的確可敬。你將這個人看得重一些,是情理之中。」高進又喝了一口酒才繼續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情緣很多,你與簡西禾是,三爺與賀汮也是,但是你為何絕口不提?賀汮怎麼就能成為俞府的座上賓?」他溫柔地撫了撫沈雲蕎的肩頭,語帶
第8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