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尚不知蘇妍與康樂郡主樣貌相似之事,聞言便道:「臣私心裡是想去見一見那位姑娘,師父他一去這麼多年杳無音信,若能從那位姑娘那裡得來隻言片語也好叫臣安心。」
「韓太醫,那位姑娘」月芝嬤嬤欲言又止。
太后輕拍月芝嬤嬤的手背示意她安心,又問韓靳,「你如何能篤定她一定知曉你師父的消息?」
韓靳道:「師父向來喜歡另闢蹊徑且精通針灸,這營血蘊熱之症若是放在旁的大夫面前,都會與臣先前一般開個方子食補幾日,會如師父一般想出以針灸內關、神門二穴的法子的大夫想來沒有幾個。」
這法子即便是太醫院如今的院使劉太醫也是想不出的。
太后若有所思的點頭,「那便請那位姑娘來見一見吧。」
她微微側頭看向月芝嬤嬤,「月芝,你親自帶人去。」
「這」月芝猶豫道:「娘娘,要麼還是先讓吳青查一查吧。」
「我這麼一個老太婆哪裡還有什麼好算計的地方,你怎麼也學上了雪芝。」太后搖頭笑了笑,催促道:「去吧,把那姑娘叫來讓哀家看看是不是如你所說和我的康樂眉眼性情都像極了。」
太后既堅持,月芝嬤嬤也只得領命帶著兩個年輕宮人去請蘇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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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光寺雖大,每日往來的香客雖多,可真要在其中找一個人倒也不是什麼難事,更何況要找人的還是太后。
月芝嬤嬤向寺中專司香客事宜的執事要了名冊,輕易便得到蘇妍所住寮房的位子。
月芝嬤嬤到的時候蘇妍正坐在燈下看竇憲的信,這一個多月竇憲每隔三日便會來信,現下這已是第十四封。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看著信紙末尾那蠅頭小楷寫的采葛,蘇妍嬌顏染上薄薄的嫣紅,將信紙抵在心口將這首采葛無聲念了一遍。
昏黃跳動的燭火映著她眸中流轉的清波,讓流螢幾乎看呆,暗道上天當真不公平,怎的就把什麼好的都給了自家姑娘,身形纖細窈窕,該有的地方鼓囊囊的,該瘦的地方盈盈一握,瓊脂蛾眉冰肌玉骨,就連那頭青絲也是烏亮柔順教人愛不釋手!
低頭看看自己,胸脯倒是不輸自家姑娘,可、可
流螢使勁兒擰了擰腰間的軟肉,怨念滿滿。
讓你吃!讓你吃!怎麼就管不住這張嘴吶!
篤篤的敲門聲將心思各異的主僕二人喚回,流螢搖搖頭撇去腦中的想法,小跑著上前拉開門,待見到門外之人,她眨了眨眼,「夫人?」
月芝嬤嬤朝她輕輕頷首,流螢打量了一眼她身後的兩名嫩綠衫裙的宮人,轉身對蘇妍道:「姑娘,是那位夫人。」
蘇妍將手中的信重又裝回信封夾在醫書里,起身理了理衣裙,匆匆往外間去,口中吩咐流螢,「快把人請進來。」
流螢避開門口,「夫人請。」
月芝嬤嬤搖頭道:「別叫我夫人了,叫我月芝嬤嬤吧,我此番來是想請你家姑娘隨我一道去見見我家夫人。」
嬤嬤?流螢雙目圓瞪。
家中能有嬤嬤的都是世家貴族,更別說這位月芝嬤嬤身上的氣勢比君侯府上的趙嬤嬤還厲害哩,可想而知她家夫人定然不是什麼一般人。
素不相識的,那位夫人為何要見自家姑娘?流螢不由生了幾分戒備,圓溜溜的眼睛警惕的看向月芝嬤嬤。
她所思所想都在臉上,月芝嬤嬤見狀暗覺好笑,同時心中稍稍鬆了口氣,有這麼一個單純的小丫鬟,想必那姑娘也不是什麼心思複雜之人。
思及與蘇妍相識以來的種種,月芝嬤嬤暗道自己多疑,這姑娘一言一行皆是有禮之中帶著些恰到好處的疏離,並無任何主動攀附之心,自己怎麼就忘了呢!
定了定心神,月芝嬤嬤抬眼看向蘇妍,那小丫鬟正附在她耳邊輕聲說著什麼,懷疑的目光時不時掃過她和她身後的宮人。
聽罷流螢所說,蘇妍幾不可見的搖頭輕笑,以目光嗔了蘇妍一眼,示意她噤聲,自己上前一步稍稍屈膝,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