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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說笑著走過一程,到了路口,下地幹活的人往田地拐,蘇妍上了坡沿著小路回家。
蘇妍的家在村後頭,獨門獨戶的一家,前面不挨村子,後面又是山林,自兩年前韓老大夫去後,村里人擔心她一個人住不安全,多次跟她商量著在村里起一間瓦房讓她搬過去,無奈蘇妍雖然素日裡很好說話,在某些事上卻有自己的堅持,怎麼說都不搬,就這麼一個人住著。
上了坡,遠遠看著院子門似乎開著,蘇妍輕輕皺眉。
雖然剛才陳全叫得急,走得匆忙了些,但她清楚記得自己臨走前隨手把門帶上了,現在怎麼大敞著?
蘇妍腳下步子不由快了些。
院子裡沒有絲毫痕跡,還是昨天睡前的樣子。
她住的那件屋子門卻是敞著的,蘇妍心下微提,腳下卻是不停,還未到門前就見地上倒著一個人,是個年輕男人。
蘇妍再近前幾步才看清,他渾身沾滿草木枯渣,灰頭土臉,臉上還有幾道細細的血痕,活像是從林子裡滾了一遭。
人昏迷著,沒什麼威脅,蘇妍蹲身查看他的情況。
身上倒是沒什麼傷口,只是臉色似乎有些蒼白,蘇妍指尖按上他的手腕。
脈沉,輕按不得,重按乃得,散而不聚,來去不明。
看來這人身上有傷尚未痊癒。
不管怎麼說人已經在面前了,還倒在自己屋子裡,蘇妍不可能裝作沒看見,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把人拖到炕上,將他身上的塵土草渣清理乾淨。
方才他臉上沾滿泥土,擋住了面容,現下擦乾淨了露出真容,眉目俊朗,面部線條冷硬,還是個俊秀郎君吶!
若是尋常的女子面對這麼一張臉早已芳心暗動,蘇妍卻是始終神色淡然甚至隱隱有些不耐。
大半夜就開始忙活一直到現在都沒能歇上一下,蘇妍身上疲累至極,腹中更是唱起空城計,若是平時,她必定不管不顧倒頭便睡,但眼下炕被占住,她只得放棄這個想法,轉身出了房門生起灶火做飯。
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處,炕上昏迷的人緩緩睜開緊閉的眼睛,黝黑的瞳孔中溢滿痛楚和壓抑不住的思念。
屋外的動靜傳來,隱隱的腳步聲和記憶中的重合,竇憲閉上眼,貪婪的感受著這一切,再睜眼,眸中已恢復平靜,瞳孔深深幽不見底。
上一世他沒能護住她,讓她為奸人所害,在花一樣盛放的年紀撒手人寰,這一世,他定要疼她寵她,讓她安樂順遂,活得長長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