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不過受了淮陽王的囑託,自然要將差事辦妥,所以他立刻接口道:「若是小姐有反悔的意思,你跟王爺商量好了之後,自然也能解得……」
眠棠抿了抿嘴,心裡依舊不定,可是崔行舟便默不作聲地看著她,她捏了捏手指,好半天,才遲疑地拿起一旁的毛筆,沾了沾墨汁,在婚書上工整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李光才在一邊替請王爺長舒了口氣,趕緊又遞過去了印泥,讓眠棠蘸取了後將手印按在名字上。
而崔行舟則毫不遲疑地婚書上龍飛鳳舞寫下自己名姓,不僅按了手印,還蓋了淮陽王的私印。
李光才作為保人,也要簽字畫押,蓋上官印。
這婚書雖然沒有兩家的老人到場,可也算不得私定終身,在流程上算是作數了。
李光才讓兩個人簽了兩份婚書,又寫了保人憑證讓二人簽上名姓,便要帶回府里存檔去了。
崔行舟此時又婚書在手,整個人的眉眼都舒朗起來。
李大人大老遠騎著毛驢子來一趟不容易,既然是證婚人,當然要留下來吃過酒肉才走,所以崔行舟吩咐李媽媽做菜。
李媽媽和莫如方才是在一旁看著王爺跟柳眠棠簽下婚書的。
不過他倆都是有些面面相覷,表情一愣一愣的,壓根不敢相信王爺還真就跟柳眠棠定親了。
尤其是莫如,眼淚都要迸出來了。王爺是主子王府里沒人敢審他。可他跟在王爺身邊,知情不報,待會去了……不得被太妃扒了皮?
李媽媽想得就比莫如要多一些了。她有些後悔以前疏於指點柳小姐,若是真到了成禮那天,柳小姐要學的東西可多了,若是教不完可如何是好?
而眠棠被崔行舟半哄半騙地簽了婚書,看著自己按了紅印的手指頭,還有些如在夢中,也說不清懊惱,還是釋然,總之名字是簽了,剩下的便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看了。
雖然她如今自立了女戶,可也要給外祖父通報一聲才行,於是趁著崔行舟要跟李大人吃酒的功夫,便回自己的屋子裡寫信,讓人告知外祖父,讓他先知情,再選個吉日,跟崔行舟一起回陸家拜外祖父。
而崔行舟則跟李廣才一同吃酒。崔行舟用了婚書在手,整個人都清爽了很多,與要好的同年飲酒,也是滿臉真心笑意。
待崔行舟與李光才喝了幾杯後,李光才想起件要緊的事情跟淮陽王道:「王爺,您也聽說了京城日下的的近況吧?依著卑職的意思,您若是能拖一拖再入京是最好……」
崔行舟明白,李光才嘴裡的「日下」指的是宮中。
少年天子的身子骨一向不大硬朗,最近竟然連續一個月沒有上朝。只有簾後的吳太后主理朝政。
天子年少,自然也沒有子嗣,現在朝臣們都在瘋傳若是天子真有不測,會選哪個皇子繼續坐在那簾前的位置上。
崔行舟定了點頭,淡淡道:「我也聽說了,不過我在想著另一件事兒,這種情況綏王卻趕著從京城裡出來,你說他按的是什麼心?」
李光才也是若有所思地點頭,別人不知,可是他跟淮陽王甚久,自然知道這位看似閒雲野鶴的綏王可一直都有稱帝的野心。
而如今少年天子龍體不甚明朗,各府的皇子綏王卻無事人一般離開了京城,這實在不符合綏王的狼子野心。
李光才被淮陽王引得想到這點,表情一緊,道:「那……要不要我派些人再去綏王那裡打探……」
崔行舟喝了一口酒,道:「不必,無論他要做什麼,我們都得置身事外,這也是我費力將你調到西州來的原因。w州三郡……現在水深得很!」
李光才聽到這裡,卻爽朗一笑道:「我還以為王爺全忘了正經事,是派我來此專作護花使者的。」
崔行舟微微一笑:「你也知我一趟西北耽誤了太多,年歲不饒人,總要成家才好。」
李光才舉起酒杯:「那在下便為王爺能娶到心有所願而敬您一杯!」
不過李光才心裡想得卻是,不論公與私,淮陽王與綏王都對立上了。那綏王也看中了柳小姐,甚至不惜上門搶人強納。
而淮陽王轉身,卻將綏王欲納入囊中的佳人娶走了。
第 7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