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頓了下,說:「想剩下六天要怎麼過。」
兩個人都在看夜空,沒看對方。
所以唐凜也不知道,范總在理直氣壯地編瞎話,還很認真地順著往下聊:「其實這一關,就是希望每座島上的人都自相殘殺,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接下來一定一天比一天更艱難。」
「正常,從地下城開始,關卡就是在篩選。」范佩陽早就默認「惡意」是關卡的基本要素之一了。
唐凜靜默片刻,下決心一樣,道:「其他島什麼情況,我控制不了,但在這座島,我絕對不會讓自相殘殺的事情發生。」
「我不可能對你下手。」范佩陽語氣淡然,仿佛在說今天天氣不錯,「如果有人想對你下手,我會讓他後悔來這個島。」
唐凜從來沒懷疑過范佩陽對自己的態度,他說這些,只是想和范佩陽討論一下後面的對策。
可范佩陽就這樣自然而然地承諾了。
唐凜曾經很怕和范佩陽聊「感情」,他知道範佩陽也是一樣,所以他們默契地對過去閉口不談。
然而在經過昨夜神殿的事情之後,一切好像有了變化。
范佩陽在變,他也在變,似乎有些話說開了,就會一路光明透亮下去,哪怕暫時還看不到出口,卻讓人多了面對的勇氣和坦然。
「不信?」遲遲沒等來回應,范佩陽以為唐凜不相信自己。
「我信。」唐凜看著月亮,月光映亮他眼底的淺淺笑意,像細碎的海浪,「畢竟你心底一書架都是我。」
范佩陽被打趣得措手不及。
他在說剛才那番話之前,已經做好了多種準備,不管唐凜是沉默,是裝傻,是逃避,還是轉移話題,他都可以接下去。
可怎麼也沒想到,唐凜就這麼直接迎上來了,還大馬金刀地將了他一軍。
承認?
不可能。
別說得摩斯只是空口無憑,就是真把他心底的深淵實況轉播出來了,他也會裝死到底。
理由?
范總裝死不需要理由。
但是不承認?
書架是自己搞的,書是自己塞的,人是自己想的,恐懼是自己放的,還全被守關人拿出來公開處刑了,任何狡辯都會顯得很蒼白。
「范佩陽。」唐凜忽然輕聲叫了他名字。
范佩陽懷疑自己聽錯了,因為他竟然從中聽出了久違的溫柔。
他想轉頭去看唐凜,可身體一動不動,像是被那聲名字定住了。
「這樣不對。」唐凜又說。
范佩陽回過神。
不再試圖去窺探身旁的人,他看著遙遠的天際,問:「哪裡不對?」
唐凜的聲音愈發低了,像呢喃,像嘆息,更像心疼:「你可以在心裡放別人,放我,或者放其他人,都行,但你永遠別忘了放自己。」
范佩陽微怔,心裡掠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你的經驗之談嗎?」
唐凜眼底柔和下來:「算是吧。」
范佩陽輕哼:「你不是都忘了,哪來的經驗。」
「多謝熱心的守關人,」唐凜笑,「窺一斑而知全豹,聽得摩斯講了幾件事,我就大概知道我們過去的狀態了。」
范佩陽不以為然:「那麼多被封存的記憶,他只看了幾個,樣本存在偶然性,結論必然有偏差。」
唐凜也清楚,兩個人的交往不可能都是糟心的事,如果真這樣,以前的自己圖什麼啊,日子太好了需要挫折教育?
但范佩陽這種「我說的才是真理」的態度,實在太讓人想揍了,所以唐凜故意問:「你的意思是,那些封存的記憶里,也有快樂的事?」
范佩陽想也不想:「當然。」
唐凜就等著他這句呢:「那你給我講講吧,得摩斯都錯過了什麼快樂樣本。」
快樂的過往肯定有,但唐凜不信范佩陽會講,因為「講述過往」這種事,就像在努力證明「我們曾經有多好」,范總才不屑於……
范佩陽:「當初是你先追的我。」
唐凜:「……」
這算哪門子的快樂!
【2號孤島】
「別急著睡,」關嵐踢踢已經躺下的探花和五五
119|第二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