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連接約戰,打了一個多月,數不清與多少人交過手。
青山院講究不打不相識,平時不說話的,武場上也能聊幾句。只聽對方一人苦笑道:「運氣不好,初賽就撞上你。」
另一人更話多:「我倆無所謂,勤學殿抽籤出來都打算棄權了,但是不行啊,我們隊文試的劉師兄今年該畢業,他是最後一次,如果不戰而退……」
話未說完,場邊執事忽道:「開始!——」
幾乎同一時刻,兵刃相擊的翁鳴震徹全場,令眾人心神一凜。
狂風憑地捲起,雪亮刀光劈開煙塵,自半空撲殺下來。刀鋒忽現熾盛金芒,蓋過紛亂劍影,煌煌如日!
&出!」
這一刀因逼退鍾十六成名,又在徐冉打下的無數約戰中,作為決勝招出現。
發令突兀,雙方瞬間進入戰鬥,起手不分先後,但誰也沒想到她一出手就是最強一招。
程千仞無奈,徐大剛被顧二懟了,憋著氣呢。
他有心思想這些,只因電光火石間,已塵埃落定。
一道身影被刀勢擊飛,轟然墜地,『日出』聲勢浩大,吸引全場目光。劍光便不起眼了,如一片雪花輕盈落在湖面,悄無聲息,程千仞的劍尖點在另一人頸間動脈。
徐冉恰在此時收刀回鞘,浮誇地撣了撣衣袖。瀟灑離場。
一位執事抄下更漏刻度,朗聲宣讀:「第一百零二隊勝,九十五分。」
雙院鬥法開始的第一日、第一場,就打出這樣的高分。歡呼如海潮喧騰。
其餘三場還在辛苦纏鬥,許多人卻無心再看。
&冉算是青山院最強武修了嗎?我院今年有望大勝北瀾啊。」
&勝北瀾也不能指望個姑娘,剛才那場,雙方境界差距明擺著,勝負在意料之中,不過贏得漂亮些。依我看,去年打進決賽的幾位師兄,都要比她厲害……」
聊完徐冉聊她隊友:「我是來看南山後院那個一夜入道,放話要拿前三甲的程千仞的,他怎麼只來得及拔劍呢?」
&你比他修為高,再說這種酸話吧。」
南山學子反唇相譏,雙方甚至吵起來,只差互扔瓜子皮了。
修行者五感敏銳,程千仞雖已走出老遠,依然聽得真切。他不在意這些,全當聽熱鬧。
徐冉嗤之以鼻:「姑娘怎麼了?有種當我面說啊。」
她拍拍同伴肩膀,「我跟你講,那幾位師兄我都見過,確實厲害,但今年我未必勝不了他們。」
程千仞笑了笑:「對對對,我們吃肉去。」
眾人口中『去年打進決賽的幾位師兄』,多半已畢業。卻還有六人,今年最後一次參加雙院鬥法。他們修為更高,經驗更豐富。曾在建安樓上,點評過徐冉與鍾十六的戰鬥。
這次占了最靠前觀戰位置,悄然退出人群時,誰也沒有注意到。
&位覺得如何?」
&冉刀法精進不少,但此局對手弱,結束太快,看不出什麼……」那人側身略施一禮:「我說不好,還請周師兄指教。」
去年武試,周延作為唯一進入前十的南淵學子,從皇都回來後風光無兩,卻無故沉寂一年。只觀戰,不再與人交手。漸漸人們忘記他,直到他報名雙院鬥法。
&們的對手境界稍差,戰鬥意識卻不差,二人都使劍,配合默契,刀勢剛起,一人急迎而上,爭得一瞬,一人急退,趁徐冉全力出招,護體真元不濟時攻她背後空門……」
他娓娓道來,絲毫沒有不耐:「如此短的時間內,毫不猶豫做出取捨,已然了不起,本可以換來最好結果:即使他們出局一人,徐冉也必受重傷。」
有人接道:「但她沒有受傷,因為程千仞的劍到了!」
&劍很快,後發先至,斷絕回援。按理說越快的劍,越難控制,劍上真元卻未刺破對手皮肉。可見他心思沉穩,手也穩。毫釐之間,收發自如。」周延沉吟片刻:「南山後院這位,比徐冉更強。我們如果遇到,不可托大。」
六人來自三支不同隊伍,卻用了『我們』這個詞。
因為不覺得自身代表某一人,某一隊——他們默認自己代表南淵。
其他人經他點撥,神色微肅。
40.兩更合一刺不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