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紅屑,滿街嗆人煙氣,議論紛紛的圍觀群眾,以及面面相覷的南淵四傻。
徐冉嘀咕:「說是刺史親至,也沒見著人啊。」
誰知道馬車裡坐的是身穿官袍的大人,還是別的阿貓阿狗。
顧雪絳笑道:「從來只有下級去賀上級,哪有命官來賀草民、半步小乘來賀凝神境?只是礙於溫樂公主,他不得不來,所以心情不太好吧。」
不到半日,程府門前發生的一切,已飛速傳遍整個南央。
雙院鬥法挑戰賽在即,各大賭場的賠率日日翻新,程千仞風頭正勁。
這個節骨眼上,他卻還嫌不夠亂似的,竟買下半條文思街,帶著朋友們開府安家。
南山後院很多老先生氣的手抖,表示沒見過這種荒唐事,說他不堪為眾學子榜樣。
&思街那種地方,別人都往外搬,偏他們往裡住。周圍一片秦樓楚館,日日花宿柳眠。能學好嗎?!」
學生們不服,背後議論。
&覺得文思街很好,說不定天天看美人,賞心悅目,有助修行呢。」
&住別人不敢住的地方,敢破世間一切規矩。幹得漂亮啊程師兄!」
不止學院,南央城裡的年輕人,大多也崇拜又羨慕。
&果不是怕我爹打斷腿,我也想住花街……」
&我是程千仞,搬個家有公主賜匾,有刺史道賀,有朋友歡聚,人生何等樂事,誰愛說什麼說什麼去!」
這天晚上程千仞拎著酒壺站在明鏡閣露台邊,憑欄飲酒。蒙蒙夜色里被人瞧見身影,更背勞了花宿柳眠的鍋,全然不知城裡將他傳成什麼樣子。
程千仞還真冤枉,這次是明鏡閣女老闆邀請他們來的,說是請新鄰居串門。
末了開玩笑道:「程公子開府,打今日起,文思街占地最大的不是我們明鏡閣,而是程府了。」
顧雪絳在旁慫恿:「那就走吧,慶祝一下,解決房契麻煩,合法安家。」
還是上次的雅間,好酒好菜,卻沒有絲竹管弦聲,因為徐冉與彈琴的美人們聊得火熱。
&個超厲害的!家傳寶刀,削鐵如泥!」
她拔下一根頭髮放在刀刃上,輕輕一吹,展示何為『吹毛斷髮』。美人們被逗得咯咯直笑,含羞帶怯。
&們吃了嗎……哎呀,晚上不吃飯怎麼行,來來來,多吃點。」
眾美人雖然心中高興,卻為了保持形體不敢多食,紛紛找理由退出去。
露台上只剩南淵四傻,徐冉心大,一個人也吃得開心:「我迫不及待要搬過來了。」
後來事實證明,在徐冉撩遍一條街的襯托下,他們根本沒姑娘理睬。
走馬章台,不存在的。
眼下程千仞拍拍顧雪絳,沖府門方向略抬下巴:「顧二,為了這塊門匾,你是不是出賣色相了?」
顧雪絳正在給林鹿夾菜,聞言勃然變色:「慎言!」
徐冉擺手,特八卦地拍他另一邊肩膀:「慎什麼言,這兒又沒外人。到底是不是啊,給兄弟們透個底。」
顧公子忍不住罵道:「透你個頭,我拿溫樂當女兒,當妹妹,別亂講毀人清譽。」
程千仞笑道:「罷,以後不說了。」
徐冉:「那講正事行吧,千仞你最近做的事情我都不明白。」每次顧二明白她不明白,就感覺腦子特不夠用。
程千仞又喝一杯酒。
&天原下索說的你也聽到了。『神鬼辟易』早晚會被人發現,我們的處境,根本不像表面這樣風光。」
&有兩年畢業,兩年裡變數無窮,但南淵是相對不變的。在這裡得到聲威名望,受人擁護,就意味著多一分力量,多一條後路。」
程千仞放下酒壺,夜風中,袖袍獵獵飛揚。
&院這個位置很好,它不干政,保持中立。進,天下大有可為,退,自保綽綽有餘。」
顧雪絳讚嘆道:「不錯。你跟誰學的?」胡副院長提點?
程千仞自言自語:「我也不知道……難道是朝歌闕?」
心障境似真似幻,如一場大夢,他與那人日夜相處,三年間耳濡目染,行事章法總該學得一兩分吧?
那真的是逐流嗎?可逐流
66.兩更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