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脊上與一位手持青銅巨斧的美麗少女對峙,惡戰之後敗於對方斧下。而這時,吳哥哥竟然竄了出來與那位少女並肩而立……「我從來不殺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吳哥哥竟然這樣對自己說道?他為什麼會這樣說?自己是他的親人啊,他怎麼可能站在自己敵對的一方?又是一個閃回……
一個又一個的記憶片段打亂了時間和空間的概念,呈無序狀態般紛至沓來,強灌入藤原伊織的腦內,使得她的神經幾乎為之崩潰。她看看遠處的蒙彩衣,又回頭看看身後的吳若棠,覺得自己似乎正在做一個可怕的惡夢,一個無法醒過來的惡夢一般。
「小月……」
「伊織……」
看出藤原伊織的不妥,吳若棠和蒙彩衣不禁同時喊出聲來。
「你們……你們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我……究竟是誰啊?是小月?還是伊織?」藤原伊織痛苦地抱緊腦袋蹲下身子,無助地望著吳若棠和蒙彩衣,淚流滿面。
吳若棠一聽,心中不由又喜又悲又憐。喜的是伊織終於可以恢復自己的記憶;悲的是恢復記憶之後,兩人勢將成為仇敵,再也無法挽回;憐的卻是,在恢復記憶的這一刻,那種混亂、悲傷和無助的負面情緒所帶來的沉重壓力即便是一個性格堅韌的成年男子也無法支撐,伊織她那纖弱的軀體又將如何承受?
「吳小棠!你究竟對伊織做了什麼?她怎麼會這樣?」蒙彩衣厲聲喝道。若不是忌憚藤原伊織仍然身處於吳若棠所能控制的有效範圍,只怕她早已飛身過來將伊織帶回到自己身邊了。吳若棠理也不理蒙彩衣,只是趨前一步,溫柔地將伊織摟在胸前,右手輕拍她的後背,想要說些什麼寬慰的話,可嘴巴張了半天,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事到如今,他又能說些什麼?
藤原伊織反手緊緊摟住吳若棠,哭泣道:「究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我好像想起了很多事,可是……可是為什麼跟你對我說的都不一樣啊?吳哥哥,你告訴我,究竟哪一個才是真的?」
「伊織……伊織……你怎麼了?是不是吳小棠對你做了些什麼?伊織……」蒙彩衣在遠處焦急地喊道,心亂如麻。很顯然,伊織的神志似乎出現了一些問題,這讓她很是痛心。
「閉嘴!」吳若棠轉頭沖蒙彩衣怒喝道。伊織之所以會產生這種混亂的情緒,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的欺騙和謊言,對此,他愧疚無比。他吸了一口氣,低頭沉聲對懷中的藤原伊織道:「小月……雖然我不願意承認,可到了現在,我不得不老實的告訴你了。我……我騙了你,我對你所說的,甚至沒有一件事是真的……真實的情況是,那日在香積寺我遇上了失憶的你,我撒了謊,編造了一個動人的故事來欺騙你,為的就是希望你能幫助我脫困。」吳若棠的每一話都如同尖刃一般深深刺入伊織的心臟,鮮明而劇烈地痛感令她整個身體都蜷縮起來,眼中卻沒有憤怒,也沒有痛恨,有的只是悲哀,深深地悲哀。
「不!吳哥哥,你不會騙我的,我知道,我能感覺到。我們……我是你的表妹啊,你說過要帶我回家的……」伊織哭泣道。有很多事情,最困難的就是邁出第一步,一旦第一步邁出去之後,接下來就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了。吳若棠也是如此。既然最痛苦的第一步已經跨出去了,斷然沒有收回腳步重新來過的道理。
吳若棠輕輕推開伊織,冷酷道:「不是,我騙你的。我們根本不是什麼表兄妹的關係,你是倭人,我是漢人,我們又怎麼可能是表兄妹關係?」他頓了頓,唇邊綻出一絲殘忍的微笑:「帶你回家?我連你家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帶你回家?」
「倭人?我是倭人?」伊織難以接受地向後連退兩步,拉遠了與吳若棠之間的距離。可在她心中,那種漸漸認識到真相的痛苦竟遠遠比不上被吳若棠無情推開時的空虛感。
吳若棠摸了摸鼻子,繼續用冷漠的語氣道:「你的真名叫藤原伊織,扶桑京都人。我知道的就怎這麼多了,其餘的你去問你師姐。對,她的的確確是你的師姐,這一點,我沒有騙你……」
伊織向蒙彩衣看了一眼,喃喃道:「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