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的創傷太厲害,而給你治療的人,用的也是中規中矩的老法子,所以恢復的程度的確是差強人意了些。」
孟澤朗輕聲說:「當時胡御醫也問過家祖,是要保守治療,還是劍走險峰,我祖父到底是擔心孫兒會徹底殘廢,便選擇了保守的療法。」
周默陽聞言,不禁是蹙著眉頭問了句,「胡御醫?那一個胡御醫?」
「是太醫院正院使,胡霖胡御醫。」孟澤朗老老實實的包出了胡御醫的名號。
周默陽表情古怪的笑了笑,嘟囔道:「我就說不能進宮當差吧?」
「看看,變得多事故啊?居然是讓病人的家屬選擇療法?」
「嘖,嘖,嘖,師兄啊師兄,您這得是有多怕擔當責任啊?」
齊玄輝瞧了一眼不知所以然的孟澤朗,試探著問了句,「胡院使是先生的師兄?那還真是巧。」
「不過,你剛說擔當責任之類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周默陽表情變得慎重,沉聲言道:「我和他口中的胡霖乃是同門師兄弟,可是我入門晚,初學都是師兄教的。」
「後來師兄繼承家族事業,進了太醫院,而我因著不愛被束縛,便在江南做了個渾渾噩噩的土大夫。」
「我們倆雖然師從同一人,但是風格卻是迥然不同,師兄個性沉穩,下藥的方式也是求穩。而我年輕,總是求創新,求結果。」
「就如同孟公子的左手,當時其實是有兩種醫治方式的,一種就是師兄用的這種,而另一種則是風險很大,但是要是成功了。孟公子的左手。至少能恢復七成。」
「可要是失敗了,左手所有的筋脈就會完全壞死,就連剛才那輕輕一握也做不到了。」
「孟公子。你剛才說令祖是護孫心切,那麼現在我來問你,面臨如此局面,您又會如何選擇?」
這樣的選擇題。真的太難做決斷。
孟澤朗抬起左手,下意識的讓五指合上。張開,再合上,再張開......
就在此刻,他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的心底深處,一直在責怪祖父當日做出的選擇,他大約是寧願做個完全的殘廢。也不願意放過那七成痊癒的機會吧?
可是,真正讓他自己做出選擇的時候。孟澤朗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麼的離譜了。
祖父根本沒有選擇錯,他寧願讓自己的孫子恨他一輩子,也不願意看著孫子因為殘酷的現實,而全然崩潰。
他喃喃的說道:「我錯怪您了......」
周默陽和他離得很近,聽的很清楚,不由是捻須輕笑,柔聲勸道:「錯了並不可怕,我們都是凡夫俗子,誰又能不犯錯呢?只要你知錯,改錯,那就還是一個好人。」
「想來你的祖父,也是一位身體康健的老人,你們的時間還很多,你還可以去彌補你的錯失。」
「不過現在,還是請你先回答我,是選擇那個冒險的法子,還是就保持現狀?」
孟澤朗看了一眼齊玄輝,扭臉笑著言道:「我選擇冒險的法子,就算是左手完全不能動了,我也不會是一個廢人。」
「可要是放棄了這次可能痊癒的機會,我的心裡將殘疾一輩子,所以,先生,不管這個法子有多麼的冒險,我都願意去試一試。」
「好!」周默陽激動的站起來拍手叫好,他高興的拍著孟澤朗的肩膀,「好啊,真是條漢子,我哪裡有西域剛到的草藥,正是讓損壞的筋絡長好的,現在終於可以在活人身上試驗了。」
「這真的是太棒了!」
齊玄輝聞言不禁是打了個冷顫,心想:「終於可以在活人身上做實驗,那他以前是在什麼上做的試驗啊?」
齊玄禮也是咕嘟咽了一口唾沫,暗暗思索著,這個大夫到底考不靠譜,而孟澤朗這個試驗品的命運,又該是什麼樣的?
可周墨陽顯然沒有這麼多的想法,他的興致正好,笑著問道:「好啦,這個已經解決了,不是還有一位嫂夫人需要診治麼?」
「怎麼不見人呢?」
「你們可不要告訴我,這位嫂夫人是遠在京城哦。」
齊玄禮趕忙擺手,「怎麼會,我們是乘著畫舫出來游湖的,咱們是先來島上探探路,女眷們都在畫舫上呢。」
第一百六十四章 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