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就站在當場,若是那會子,你能出聲示警,甚至只需要跟方媽媽做出一點點的暗示,又何至於走到這一地步?」崔婉清聽到這會,覺得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她輕輕拽了一下崔長健的衣袖,緩步從樹後走出,目光平靜如水的看著姜姨娘。
姜姨娘大驚的喊道:「啊,表小姐,您......您怎麼會在這裡?」
她驚恐慌亂的眼神在萬大勇和崔婉清,崔長健身上不停的轉換著。「您......這都是您一手設計的,對不對?」
崔婉清抬起袖子,儀態萬千的掩唇一笑,「呵呵,你現在才知道?可惜卻已經是晚了,你當年喪心病狂,被活鬼迷了心竅,幫著賊人害死我親娘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到來的。」
「要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娘親其實一直都在,她只不過實在等著我長大,等著我親自替她報仇罷了。」
崔婉清瞧著姜姨娘不知所措的狼狽樣子,輕蔑的笑道:「我其實真的搞不明白,你們當初為什麼不把我也掐死?這樣一來,斬草除根,哪裡又會招惹來今日的復仇?」
姜姨娘搖頭哭道:「向氏是要這麼做的,可是周氏不許,她非得要我家小姐將您產下才行,她說要替小姐,好好的照顧您和崔二老爺,還有崔二老爺的所有子女。」
崔婉清上輩子也不是個善茬,腥風血雨里斗出來的,聞言也不禁感嘆一句,「真是個變態。」
她冷冷的說道:「現在本小姐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寫下供詞,簽字畫押,將來在我家外祖母和兩位舅父跟前,如實供出真情,這樣的話,本小姐就保你死一個痛快,而朵兒表妹也會安然長大成人。」
「第二條路,你現在就可以翻供不承認,說我們是誣陷你的,是我和我家三哥狼狽為奸,想要陷害自家繼母,因此拖著你和曹三夫人下水。」
「但是我要告訴你,如果你這樣做的話,我保證你會生不如死,我會讓你發現,原來『幻夢』都是求之不得的好毒藥。」
「至於你的心肝寶貝,我想想,是該讓她被拐子拐去,賣給官宦人家為奴為婢,還是賣去京城第一的春來閣做雛妓?」
「不過依我看來,就憑姜姨娘你這姿色,將來朵兒表妹想要在春來閣做頭牌,卻是不能夠的了......」
姜姨娘聽到這裡,簡直就要五臟俱爛,她連滾帶爬的匍匐到崔婉清的腳下。
又是磕頭,又是求饒,「九小姐,九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朵兒她是無辜的,您要殺要剮,只管衝著奴婢來,朵兒她可是正經的侯府千金,怎麼可能去給人家做奴婢?更不能,不能啊......不能......」
崔婉清打從出來,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此時見姜姨娘狀似瘋癲的撲將上來,也不過伸出手,微微的提起裙邊,稍稍的後退了那么半步。
冷冰冰的說了句:「姜姨娘當初的規矩也不知道是怎麼學的?真真是學的忒差了些,就你這樣的貨色,也能做了娘親身邊的大丫鬟,真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姜姨娘,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手那麼髒,就敢在小姐跟前上手了?也不怕污了本小姐的裙子,我這可是麗姿閣的上等衣料,矜貴著呢,你一介賤奴,賣身契都還在我們崔家,只怕卻是壓根賠不起的。」
姜姨娘聞言怔住了,連哭泣討饒都忘記了,瞪著雙眼,大張著嘴看著崔婉清。
她原想著,萬大勇是個慣犯,滾刀肉的貨色,那是鹽油不進,自己也壓根惹不起人家。
可是崔婉清卻小,還是小姐的親生女兒,早就聽說是她個膽小懦弱,被周氏養殘了的,所以崔婉清甫一露面,她登時就覺得機會來了。
打算是先裝可憐,口頭上答應一切條件,過後當面對峙的時候,在反咬一口。
誰知道,這位在知道自家親娘的死因之後,竟還能是從頭至尾笑嘻嘻的,壓根不為自己所動,看起來神志清明的不得了。
再一想到,崔婉清剛才親口說出,要用來處置朵兒的辦法,姜姨娘的心登時墜入無盡深淵,全身上下都沒了活氣,看著也就比死人多了一口氣。
良久才喘息著問道:「您,您怎麼知道,我......婢子的賣身契,還在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