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這一次多路出兵,還揚言要年內解決大金……他著實是驕狂了,此戰不管宋人幾路來,我只一路殺過去!滅了宋軍一路,我大金就能起死回生。」
「都用不著害怕,更不必擔心。我們是比不過從前,但宋人家大業大,也未必就比從前的日子更好過。總而言之,大金亡不了!」
兀朮熱情洋溢,努力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
只不過環視四周,在軍帳之中,有資格聽他講的人,卻已經是不多了。
金國幾大派系當中,粘罕一系,早就死光了,包括西夷,婁室,銀術可等人的後代,都是如此……吳乞買死後,他的兒子們也被殺光了,一個不留。
本來金國還剩下一個撻懶,他算是地地道道的元老,結果他暗中勾結大石,被兀朮給處死了。
當然這只是對外的說法,有人講撻懶跟合剌聯手,想要除掉兀朮,然後跟大宋講和,靠著兀朮的腦袋議和。
事實證明,兀朮在內鬥上面,還是很果決的。
他除掉了撻懶,合剌雖然長大了一些,但卻是不折不扣的傀儡,一舉一動,都在兀朮的掌控之下。
如今還有些影響力的,也就是阿骨打的諸子,也就是兀朮的幾個弟弟,他們都唯命是從,全都聽兀朮的。
除此之外,就是韓昉和秦檜,兩個文臣,還跟在兀朮的身邊。
雖然人少了很多,但上上下下,全都聽從兀朮的,再加上幾年的磨礪下來,女真兵恢復了不少血氣之勇,戰力不減反升。
再加上招募蠻夷生番,使得總兵力突破了七萬。
能靠著可憐的產出,養兵七萬,已經足見兀朮的本事了。
「這一次宋軍諸路當中,就屬曲端兵力最弱,而且曲端為人輕佻,紙上談兵可以,真正領兵作戰卻是難為他了。我準備在他渡過鴨綠江,進軍開州的路上,埋伏他,全殲宋軍東路!」兀朮信心滿滿,「只要滅了一路宋軍,其他韓世忠,岳飛兩路,不戰自潰。」
「我還準備趁機遷都東京遼陽府,雄踞遼東之地,和趙宋爭雄,你們意下如何?」
兀朮的幾個弟弟除了能說四哥英明之外,還能講什麼。
韓昉倒是有些遲疑,「四太子,曲端的東路軍最多是偏師,其中高麗兵馬數量不少……上次已經慘敗我軍之手,這一次他應該會謹慎很多,怕是圖謀不易啊!萬一拿下不曲端,韓世忠和岳飛兩人齊至,又該如何?」
兀朮的臉色很不好,「這麼說,韓相公有妙策退敵了?」
韓昉頓了頓,仗著膽子道:「四太子,要不向北退吧!」
「退?退到哪裡?」
「退,退到北海,據說那裡水草豐美,不失為一塊安身之所!」
「安身之所?我看是等死之地!」兀朮不客氣道:「北海苦寒之地,數萬人馬過去,只能凍餓而死,下場淒涼。身為男子漢大丈夫,寧可陣前戰死,也絕不苟且偷生!」
「我意已決,先滅曲端,再戰趙桓,中興大金,在此一舉!」
兀朮說著,抓起一柄彎刀,墊在膝蓋上,只見他雙臂用力,彎刀咔嚓一聲折斷,被兀朮扔在了地上。
「誰都不要說了,三天之後,大軍南下!」
兀朮下定了決心,眾人只能散去……韓昉憂心忡忡,他找到了秦檜。
「會之兄,你怎麼不說一句話啊!趙宋的實力與日俱增,的確不是我們能抗衡的,這一戰,只怕就是大金國的最好一戰了。」
秦檜苦笑著咧嘴,「韓相公知道,四太子就不知道嗎?」
韓昉愣了一下,而後無可奈何道:「當真要玉石俱焚?」
「總好過半死不活吧?」
「那,那會之兄就沒有別的打算嗎?」
秦檜苦笑著搖頭,「我早就是死人一個,又何必多言。」
面對萬念俱灰的秦檜,韓昉無可奈何,只能長嘆著離去。
時間一天,又一天,到了第三天,就在即將出發的時候,突然兀朮獨自來到了秦檜的住處。
「秦學士,俺想問你一件事。」
「請講。」
兀朮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