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了這一點,嵬名察哥只覺得更加恥辱。
西夏這次失敗,不是敗在實力不足,兵馬消耗一空之上……事實上,從頭到尾,西夏損失的兵力也只有一兩萬人。
結果就被人家替換了皇帝,這個恥辱度,著實爆表了。
西夏真正的失敗,和某隻高盧雄雞差不多,敗在了人心崩潰上面,而且西夏的權貴們跟法國人竟然有著很類似的心理。
大宋只是要換個皇帝,他們也的確這麼幹的。
那隻換個皇帝,我們的待遇又不改變什麼,為什麼要拼命?
你瞧,宋軍都走了,大白高國損失了什麼?
貌似什麼都沒有啊1
不少人還挺美的,只是他們忘了,從韓世忠抱著小皇帝登基的剎那,大白高國的尊嚴碎了一地。
大宋有了改換國君,另立新主的無上權威。
就在當下這個局面,西夏主少國疑,像各地的實權派,那些部落頭人,他們是當西夏的大忠臣,還是暗中向大宋輸誠?
這幾乎是不用懷疑的事情,權威喪盡,就算還坐在龍椅上,也不過是土偶木梗罷了。
在可以預見的將來,除非西夏能率領人馬,殺進開封,俘虜趙桓,順便再把趙佶抓了,把這兩位弄到西夏坐井觀天,否則,西夏這個國家,永遠都不可能站起來。
怎麼形容呢?
就在年初的時候,趙桓竭力避免靖康之恥,而到了年尾,國破易主的恥辱,落到了西夏的頭上……而更諷刺的是大宋上下,知恥而後勇,努力洗刷恥辱,西夏的不少人卻因為保住了自家的利益,而歡呼雀躍,甚至把韓世忠當成了恩人。
或許有一天,大宋真的想要滅了西夏,也不會太困難吧!
韓世忠大搖大擺,返回了延安府,趙桓率領著所有文武,出城三十里,頂著風雪,前來迎接韓世忠。
「良臣,你可是立了大功一件!做得太好了!」
韓世忠慌忙下馬,行了大禮。
「回官家的話,臣承蒙天恩,是帶大宋立規矩。在西夏皇宮,臣受了百官朝賀,還望官家恕罪!」
趙桓大笑,「有什麼罪過?你這是給朕長臉!」
拉起韓世忠,又轉身拉過來吳玠,趙桓笑道:「朕一月之間,得到了兩位帥才,大宋武人,有韓良臣和吳晉卿,克復燕雲,指日可待!」
趙桓迫不及待道:「李太傅,你說良臣此功,該怎麼賞賜?」
李邦彥笑呵呵道:「官家,光復燕雲者封王,韓相公此舉揚威西夏,大振國威。且兵不血刃,有古之名將的風采,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就是形容韓相公啊!」
這位毫不吝惜溢美之詞,把韓世忠都誇得不好意思了。
「既然如此,朕打算封韓世忠一個王爵,你們意下如何?」
沒等李邦彥開口,呂頤浩就道:「官家,韓相公每戰爭先,奮勇殺敵,立功最多,不但揚威西夏,而且安邦定國,功在社稷,封一個王爵,實在是恰如其分。」
趙桓含笑,「那好,良臣,朕就先給你個咸安郡王的爵位……不是朕摳門,捨不得給個親王,只是想讓你知道,往後的日子長著呢,直搗黃龍,開疆拓土,打出一個遠邁漢唐的盛世,朕還要仰賴諸公!」
韓世忠含著淚,跪在地上,「叩謝天恩,臣敢不效死!」
趙桓把韓世忠拉起來,又看了看諸將,突然笑道:「有一個人,出謀劃策,料敵於先,主張進軍關中,又推薦賢才,高風亮節。此人朕一直沒有恩賞,不是朕忘了,而是朕再等機會……曲端,你過來吧!」
曲端渾身一震,忙向前走了兩步,躬身道:「臣在!」
趙桓感嘆道:「你有恃才傲物的毛病,且曾經吞併統制李庠的兵馬,還妄圖靠著獻禮,換取朕的加恩。這都是你的毛病,所以朕不讓你統軍……但是你的才情又是人盡皆知,文武雙全嗎!弓馬武藝,還能作詩,難得,難得啊!」
趙桓哈哈大笑,「曲端,韓世忠受封王爵之後,樞密使就空下了,由你擔著吧!」
「啊!」
曲端嚇得失聲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