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而來。
兩人第一眼就看向床上,躺著的高太后。
呂大防盯著,腳步比以往快了一些,直到近前,靜靜的看著高太后的臉色,沒有說話。
蘇頌幾乎是一樣,見高太后面色蒼白如紙,喝藥是進少出多,神情不禁擔憂起來。
趙煦一邊喂,一邊擦,語氣十分隨意的道:「蘇轍沒有臣子之禮,二位相公也沒有,看來不是蘇轍的問題,是你們朝廷里根本就沒有朕這個皇帝。」
蘇頌臉角動了動,側身向趙煦道:「請官家恕罪。」
呂大防還在看著高太后,等了好一陣子,才慢吞吞的轉身,抬手向趙煦,聲音比以往更加沙啞的道:「見過官家。不知太皇太后病情怎麼樣?」
趙煦道:「周和。」
周和渾身一個激靈,陡然醒轉,連忙道:「娘娘沒事,就是積勞成疾外加怒火攻心。」
周和說著,目光卻看向趙煦。
現在太皇太后昏迷,沒了這個主心骨,皇宮內外,誰能抗衡得了趙煦?別說收回玉璽了,就是再做些什麼,也沒人能阻擋!
趙煦見碗裡的藥差不多餵完了,這才轉向呂大防,蘇頌,道:「二位相公聽到了?朕沒有趁機加害祖母,是不是有些失望?」
蘇頌多少有些摸到趙煦的態度了,臉上依舊硬邦邦,道:「此等玩笑,官家切莫亂開,臣等年紀大了,接受不了。」
趙煦看著他,又瞥向呂大防,淡淡道:「年紀大了,就不要多想,更不要多事。」
蘇頌仿佛聽不出趙煦話語含義,低頭不語。他依舊不敢大意,心裡在思索著一些念頭。
太皇太后畢竟六十多了,這個時代長壽者並不多,六十已經是高壽。
如果,太皇太后醒不過來,或者活不了多久,朝局會有什麼變化?該怎麼走?
呂大防默默無聲,眉頭不知道什麼時候皺了起來。
楚攸又從外面進來,看了眼呂大防兩人,在趙煦耳邊低聲道:「官家,殿前司有些異動,張恆想要硬闖。」
趙煦擰著毛巾,擦了擦他自己頭上的汗,道:「我剛才見過他,他沒這個膽子,是不是背後有什麼人等不及了?」
趙煦說著,抬頭看向蘇頌。
蘇頌神色一緊,旋即明白了趙煦的意思,道:「官家放心,臣在這裡,由不得他們亂來。」
樞密院與『三衙』,也就是殿前司,侍衛馬軍司,侍衛步軍司將兵權一分為二,相互制約。樞密院統調,三司統領,各負其責。
發展到現在,所有軍事行動都需要樞密院核准,尤其是兵馬調動更為敏感。
即便是高太后,也只能在樞密院的默許下,調動東京城裡的一小部分親信。
趙煦聽著蘇頌的話,微微點頭,沉吟片刻,道:「傳朕旨意:即刻起,陳皮提督皇城司。楚攸升任殿前司指揮使,三司衙門待查,三司使一應權職,由戶部尚書梁燾代理。」
蘇頌拄著拐杖,低著頭,沒有說話。
皇帝的旨意不是隨口說出來就行的,需要中書省擬旨,宰執簽署;門下省覆核、侍中署名;然後再到宮裡重新書寫,蓋上玉璽,交由尚書省執行。
這其中,任何一個環節卡住,這道聖旨就發不出來!
所以,蘇頌不說話,其實不言而喻。趙煦要發布這道旨意,不止需要他這個樞密使點頭,更需要呂大防這個宰執從上到下的安排,暢通指令。
呂大防站在高太后的床前,好似一直在等著高太后醒來,對於趙煦的話,充耳不聞。
趙煦見他不說話,冷哼一聲,直接道:「事出緊急,朕發中旨,暫行代理,蘇卿家,你沒意見吧?」
蘇頌能有什麼意見,眼下這種情形,他再反對都沒用,也不看看呂大防,道:「臣沒有意見。」
於是,趙煦看向楚攸,道:「朕的玉璽在正殿裡,你將陳皮叫回來,讓他去做。還有,那馬嚴,黃鄯給朕叫來,朕問問他們,是不是還沒查出什麼。」
蘇頌不動聲色的看著趙煦,他有種感覺,這御史台,刑部將要落到趙煦手裡了。
宮中禁軍,皇城司,殿前司,暫代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