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寧頓時安靜下來:「你怎麼了?」
蕭厭失了桎梏,只一手撐著榻邊垂著頭緊抿著唇。
棠寧有些慌,連忙旋身從他身上滑了下來:「阿兄,你怎麼了?」
蕭厭低聲道:「沒事,去西北時受了點傷」
「你受傷了,怎麼不說?你離京時就傷勢未愈,去西北又受了傷,回來你怎麼還敢胡來?」棠寧臉上紅暈褪去,滿是焦急:「你傷的重不重,給我看看」
「只是些皮外傷…」
「我不信!」
皮外傷他怎會疼的這般厲害,要知道當初他腰間傷的那麼厲害都能忍著一聲不吭,棠寧見蕭厭不肯給她看,越發覺得他怕是傷的重,她直接將人壓在榻上伸手去扯他衣襟。
「別看了,嚇著你」
「不准動!」
棠寧氣惱喝了聲,瞪了蕭厭一眼後,才解開他衣裳,待看著他身前隱隱崩裂的傷口時,忙將他衣裳全部褪盡,就見他後背上和胳膊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傷痕。
「怎麼這麼多傷,你傻嗎,回來都不說一聲…」棠寧眼圈通紅,聲音都顫。
蕭厭被光著身子背坐在榻邊,原是想要故作可憐轉移他家小姑娘的心思,哪知道惹了她掉淚珠子。
他想要轉身:「真不礙事,只瞧著有些嚇人,其實全都是皮肉傷,過幾天傷口長好就沒事了,你別哭。」
「我沒哭。」棠寧壓著嗓子執拗地摁著他不准他動:「上藥了嗎?」
「上了,只是趕回京城的路上蹭掉了些…」
「我給你重新上。」
她小跑著去了一旁,從妝奩盒子裡取出秦娘子給她的傷藥,等回來時眼淚已經壓了回去,只蹲身仔細替他傷藥時,一邊問:
「你不是說西北那邊很順利嗎,怎麼傷成這樣?」
蕭厭感覺她指尖落在傷口附近,帶著小心翼翼和心疼憐惜,先前的綺念散了個乾淨。
他心頭悶悶的暖暖的,說話嗓音也壓著。
「去西北時為了取信狄濤故意落了些傷,養了些日子原本已經不礙事了,只是回京時得知縉雲在南地出事,陸九安帶人一路追殺,我領著人先朝南去了一趟,跟陸九安的人交了手。」
棠寧蹙眉:「陸九安這麼厲害,離開京城還有那麼多人手?」
蕭厭伸手撐著身子:「陸家的底蘊本就不是全在京城,他們跟南地官員勾結極深,而且這次陸九安去南邊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派來追殺縉雲的那些人里有好些都不像是陸家的死士,反倒像是軍伍中人。」
「陸家私下一直都養著私兵,陸崇遠怕是全都交給了陸九安…」
棠寧手中一頓:「那他們?」
蕭厭知道她擔心,低聲安撫:「我已經讓人順著陸九安派來的那些人跟去南地打探了,不管他們想幹什麼,總不可能半點不露痕跡,而且拿下了陸崇遠和陸家,斷了京中根基,陸九安就算想要做什麼也成不了氣候。」
陸家安好,陸九安做什麼還有人能跟他裡應外合,可陸家倒了,他若動了那些私兵就是謀逆造反。
蕭厭能名正言順地弄死他。
棠寧聞言這才鬆了口氣,小心替蕭厭傷口上藥,一邊怕他疼痛輕輕吹著,那微熱的氣息落在肌膚上,讓得蕭厭背脊繃緊,肌肉都抖了抖。
好不容易忍著棠寧上好了藥,蕭厭忙不迭就將衣衫披好,也不敢再撩撥小姑娘,只將人拉到身前攬著她。
棠寧急道:「你別亂來,你身上有傷」
「不亂來。」蕭厭將下巴擱在她肩上低聲道:「連軸跑了一個來月,有些累了,小海棠給我抱抱」
棠寧聽著他聲音疲倦,這才安靜下來。
蕭厭抱著棠寧靠在引枕上,棠寧窩在他懷中。
屋中燈燭噼啪響著,外間細雨落了下來,隨著時間過去雨勢逐漸轉大。
棠寧聽著雨聲走神了一會兒,就察覺身後人沒了動靜,微一抬頭,就發現蕭厭閉著眼靠在那裡睡著了。
他呼吸悠長,眼下有些泛青,臉上也帶著些傷後的蒼白,顯得有幾分狼狽。
棠寧湊近親了親他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