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童恩拱拱手告辭離開,馮內侍站在門前,笑著目送他身影沒入夜色之中後,臉上的笑就瞬間消散,眼裡也陡然沉了下來。
他心中惶然,陛下怎麼會讓劉童恩去找江太醫?
難不成他是發現了什麼?
可是陸家的事情已經了結了,蕭厭也已經回了京城,就連陸崇遠今夜也死在了詔獄裡,陸家更是沒有翻身之力。
當初跟陸家聯手的趙家人落罪流放,先前江太醫被他逼著欺君,替蕭厭遮掩離京的事情按理說早就已經翻篇。
劉童恩極有可能比虞延峰更得陛下信任,甚至是陛下藏在暗處的底牌,若不是有什麼緣故,陛下怎麼會讓劉童恩去見太醫,還詢問事情?
馮來心中不安,怕安帝察覺到了什麼,扭頭就想叫過不遠處的小太監去給蕭厭傳話,至少讓他想辦法穩住江吉,免得被劉童恩問出什麼,可是當他轉身想要開口時,卻又強行停了下來。
不對
馮來眉心緊皺。
不對勁!
劉童恩向來不是多話之人,他往日出入聖前也極少跟他搭話,要是陛下當真察覺到那日江太醫欺君,那劉童恩怎會還等到明日再去太醫署,而且那天跟著江太醫一起去積雲巷的他怎麼可能逃得過嫌疑?
馮來心中劇烈跳了起來,劉童恩是故意告訴他的,陛下對他起了疑。
他只覺得後脊一股冷意升騰,強壓著泛白的臉色,緊緊抓著拂塵呼吸了片刻,就快步朝著殿內走去。
等見到裡間安帝時,馮內侍搓了搓臉忙走到一旁關上窗戶。
「這入秋的天兒一日涼過一日,陛下方才吃了冰碗,可不好再吹了冷風,要不然龍體該受寒了。」
窗戶落下,馮內侍這才走到安帝身旁:「已經快子時了,陛下可要歇著了?」
安帝定定看著馮來:「劉童恩走了?」
馮來笑了笑:「走了,方才還在外間跟奴才閒聊了兩句,說虞統領還傷著,他得趕緊去禁苑那邊替虞統領值守幾日。」
「奴才瞧著劉統領身子像是好了不少,也不知他先前受的那些暗傷如何了,剛才劉統領還說明兒個要去太醫署尋江太醫來著,江太醫醫術高明,說不定經過他調養,往後劉統領也能跟虞統領一起分擔禁衛重責,護佑陛下周全。」
馮來說話時神色不見半絲慌張,眼神也一如往前恭敬,帶著笑說起劉童恩和江太醫時更沒有半點心虛閃爍。
安帝眉心輕皺,難道是他想多了?
「陛下?」馮來見他看著自己連忙道:「可是奴才說錯了什麼?」
安帝沒回答他,只是斂眸:「你覺得蕭厭如何?」
「蕭督主?」
馮來心中一咯噔,面上卻只是露出疑惑:「陛下怎麼問起蕭督主了。」
安帝看他:「方才跟劉童恩說起,覺著朕這些年或許沒有看清楚過他。」
馮來面露驚訝,似是因為安帝話中那隱約的懷疑,他收斂笑容皺眉想了想。
「宮中人都說蕭督主手段了得,先前他在聖前伺候時,奴才倒是察覺他性子厲害,恩怨分明也有仇必報,而且做事只求結果,除了這些,奴才跟蕭督主平日裡也不算熟悉。」
安帝聞言靠在憑几上:「他的確是心眼兒小,也睚眥必報,有時連朕都不放在眼裡。」
馮來連忙道:「陛下說笑了,您是天子,這天下誰敢不將您放在眼裡。」
「蕭督主能有今日全賴陛下倚重,有時絹狂也是陛下縱容,而且您是沒瞧見,蕭督主與其他王爺、皇子相處,那是言不過三句必冷嘲熱諷,跟朝中那些大人們更是幾句話的功夫就能將人氣個半死。」
「奴才還記得年前蕭督主斬了南地官員,滿朝就沒幾位大人沒參過他,那彈劾他的摺子差點沒淹了陛下的龍案,要不是陛下一心護著,蕭督主哪還能安穩留在朝中?」
安帝聽著馮來的話,就想起漕糧案爆發時,蕭厭怒斬漕府官員,渾身是傷返回京城。
朝里彈劾他的摺子跟雪花似的遞到聖前,偏蕭厭犟骨頭地跟滿朝大臣對著幹,那朝堂之上人家說他半句,他能反諷人家十句連帶扒皮拆骨,上至如
第459章 馮內侍謹慎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