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她的手很瘦,幾乎沒什麼肉。
手掌心也比較粗糙,真不像一位養尊處優的貴妃。
「我確實是病了,命不久矣。」她說著,又笑了笑。
她把手輕輕地摁在貴太妃的胸口上,細微的滋滋聲響起。
貴太妃頭一偏,昏睡了過去。
能量很輕的,錦書確定不會傷害到她。
打開系統一檢查,錦書臉色都變了。
怎麼會這樣?
心衰,肺不張,已經到了十分嚴重的地步。
不僅如此,肝與腎臟都有嚴重的問題,是久病之相。
但原先去坐仙台拜見她,沒覺得她有什麼重病。
從肝臟與腎臟的受程度和功能衰減看,她是長期服藥的,而且藥的分量還很重。
到了她這個情況,她的呼吸會變得十分困難,不僅僅是疲乏這麼簡單。
錦書給她推了一針靜脈,強心和舒張肺部。
沒一會兒,貴太妃便醒來了。
她有些茫然,嘆嘆氣,「我又睡過去了?果真是太累了。」
錦書眼眶有些發紅,「這些年,您都吃過什麼藥啊?」
貴太妃望向她,「你給我診脈了是不是?」
她笑著,「吃過很多,漠南尊長每天叫人給我吃幾碗,然後再吃一些丹藥,說是能延年益壽的,這一天天吃的藥,比飯都多,但還真是管用呢。」
錦書難過地問道:「您原先是得了什麼病啊?心疾麼?」
貴太妃說:「太上皇上一次戰場,我的心就提到嗓子眼一回,上十回,便提十回,心口總會發痛,痛到後背上去。」
「您真的很愛太上皇。」
貴太妃幽幽地道:「嗯,或許是,但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怎麼會?他肯定知道您愛他,您為他做了那麼多。」
而且,太上皇也很在乎她的。
貴太妃笑著搖頭,「我不是為他做的,我是為這個江山社稷,為黎民百姓,我父兄都是武將,家族血脈裡頭就有保家衛國。」
「這些,與男女之愛無關,他一直認為我深愛的是另外一個人。」
這倒是讓錦書有些意外。
她一直認為,太上皇和貴太妃是互相深愛,而且大家都知曉對方心意的。
「錦書,人這一輩子短短的幾十年,卻會發生許多許多的事,遇到許多許多的人,有些事有些人會給你留下特別深刻的記憶,而有些人有些事,搜腸刮肚卻也記不起來半點。」
錦書被嚇到了,這樣的話,似是總結自己的一生。
「有一句話,我一直沒有跟太上皇說的,不是沒有機會,而是說不出口。」
「我想,讓你轉達這句話,告訴他……」她臉色泛起了一抹紅,竟似少女般的嬌羞,「後來,我心裡真有他。」
「除此,便沒有其他的話,其他的所有事,我都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