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利益分配不均,劉蘊古身為皇城司正將,想必很想就想當皇城司副統領了,密信上也說了,劉蘊古沒少給龍大淵送禮,甚至是通過臨安商人羅晉,給了龍大淵不少的好處……。」
「那可有證據?羅什麼給龍大淵的東西,你們可有找到?」趙構起身,在王倫的侍奉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爹宋徽宗趙佶的親筆字畫,時不時抬頭問葉青道。
「回太上皇的話,有一些有眉目,有一些則是毫無下落,您看,這是末將……。」葉青再次從懷裡掏出好幾封密信,正打算遞給王倫。
「自己說,朕沒空看那些什麼所謂的密信,都是一些蠅營狗苟、勾心鬥角的糟心事兒,朕看了還不得讓你們給氣死!」趙構仔細的欣賞著桌面上的字畫,不耐煩的打斷葉青的話說道。
「是,太上皇。」葉青一本正經的回答道:「從龍大淵府里搜索出來的賬目上,可以看到,絕大部分他並沒有留給自己,而是在臨安商賈羅晉送給他後,他就第一時間送人了,比如前兵部尚書湯碩,還有如今的兵部侍郎王之望。」
葉青說謊話是極為鎮定,密信上面根本就沒有王之望什麼事兒,甚至王之望還曾經因為私事兒,請龍大淵幫忙,而送過龍大淵一些珍稀古玩,但到了葉青嘴裡,全成了龍大淵送給別人的。
趙構有些奇怪的抬頭看了一眼葉青,又望了一眼葉青手裡拿著的密信,有心要過來自己看,但眼前的幾幅趙佶的親筆字畫,更能夠讓他心動,於是耷拉了下眼帘後,便沉聲說道:「還有呢?」
「以上這些都是劉蘊古指使羅晉送給龍大淵的,而之所以劉蘊古不親自出面,是為了免得龍大淵尷尬。那個商賈羅晉之所以會對劉蘊古言聽計從,是因為劉蘊古身為皇城司的正將,他手裡開出去的商引,可以規避市舶司、轉運司,甚至是提刑司的盤查。總而言之,劉蘊古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能夠升遷為皇城司副統領,但最後龍大淵沒有辦成此事兒,劉蘊古一怒之下……。」
「這麼說來,這還是朕的不是了?朕若是不提拔你,劉蘊古便是名正言順的皇城司副統領,那麼龍大淵跟劉蘊古也就不會反目成仇,就不會在臨安城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足足死了五百人了?」趙構示意王倫捲起那副畫,打開了另外一副字,這才抽空跟葉青說道。
「太上皇英明,雖然末將不想承認,但您說的確實是事實,若不是……。」
「混賬,你還真敢指責朕不成?你身為皇城司的副統領,沒能察覺到統領與正將之間的權錢交易,這是你這個副統領……是你這個皇城司統領的失職!朕不懲治你已是網開一面,竟然還敢把罪責推諉到朕的頭上,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趙構氣的一拍桌子,看著葉青怒極反笑道。
「末將那個時候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禁軍都頭……。」葉青小聲嘟囔道。
「行,如今敢跟朕頂嘴了,王倫,給吏部下旨,罰沒皇城司統領俸祿三個月,以儆效尤……。」
「……。」葉青終於抬頭,呆滯的看著連連冷笑的趙構。
「怎麼?還不服氣是不是?」趙構哼了一聲道。
「末將不敢,末將只是在想,若是太上皇您罰沒末將三個月的俸祿,那麼末將就只好騰出那萬松坊的宅子,趕緊回自己的舊宅子去,不然的話,末將都沒錢給那些丫鬟、下人下個月的……。」葉青皺著眉、苦著臉開始哭窮道。
「你這是威脅朕?」趙構不為所動,淡淡的掃了一眼葉青後,便繼續開始欣賞趙佶的親筆字,一邊一看一邊滿意的點頭道:「雖然皇城司在大瓦子一案,你也有責任,但既然你替朕找回了當年先帝的親筆字畫,也算是大功一件,功過相擠,朕也就不罰你了。大瓦子一案,能結就結了吧,跟刑部、臨安府知會一聲,如今眼看著就要到元日了,首先還是要太平啊。」
「是,末將遵命。」葉青轉了一圈眼珠子說道。
若是只看自己跟趙構這表面上的交道,或許還會讓人以為,趙構還是一個不錯的老人,但若是知道了他當面與背面的完全不同的行事手段,怕是誰也不願意跟這麼一個老狐狸打交道吧?
伴君如伴虎,沒人知道帝王是有多善變,權力給予他們的任性,從而使得他們可以在任何時候,隨意的呈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