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東路安撫使一年有餘,從不曾聽到過他打五路大軍的主意。
所以趙構選擇這個時機,除了因為自己老邁,大限不日將至外,便是擔憂若是再給葉青在淮南東路多些時日的話,五路大軍一旦被葉青所掌,那可就真的是尾大不掉,朝廷就很難奈何這樣一個不忠人君的臣子了,甚至有可能會適得其反,從而迫使著葉青成為大宋朝的第二個任得敬。
趙構寧願讓葉青成為大宋朝的第二個秦檜,也不會選擇讓葉青成為第二個任得敬,但兩相比較,他還是更傾向讓葉青成為第二個岳飛,所以風波亭,終究會是葉青的葬身之地,只要葉青能夠從觀泉坊殺出重圍,那麼他必然會遵旨來風波亭。
鐵蹄聲在大理寺外的石板路上響起,寂靜的夜色之下,馬蹄聲顯得尤為的響亮跟清澈,即便是離大理寺還有很遠,但也是足夠讓趙構聽的是清晰無比。
「什麼人?立刻去查看!」本就有些心神不寧的趙構,此刻聽到那急促凌厲的馬蹄聲,立刻從椅子上起身,尋聲望向大理寺的高牆外道。
王倫立刻吩咐著殿前司出去查探,整個大理寺圍繞著風波亭四周的殿前司兵卒,瞬間也一下子進入到了戒備狀態。
響亮清澈的馬蹄聲,聲聲清脆入耳,但聽在趙構的耳里,如同戰場上那戰鼓聲一樣,如同巨錘在捶打著他的心房,不由自主的整個人都感到了一絲絲的窒息跟殺意。
隨著殿前司統領率領著十幾名兵士,在風波亭外開始動起來,手裡的弓弩、腰刀紛紛被他端起來時,清脆卻也帶著一絲冰冷的女聲,緩緩從風波亭不遠處的樹林內響起。
「民女白純,見過太上皇。」樹林內,隨著殿前司統領的一聲呵斥聲,只見一道白影緩緩從樹林內,向風波亭方向走來。
「太上皇,是葉青之妻。」王倫立刻向趙構解釋道。
「她……她怎麼會在這裡?」趙構一愣,看著風波亭外的殿前司統領,此時已經把手臂高舉起來,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阻止道:「住手。」
隨著趙構的命令,殿前司統領離開緩緩的收回高舉的手臂,不過依然是警惕的看著從容不迫,在樹林內的陰影中,如同女鬼一樣,向風波亭「飄」過來的女子。
一件簡潔的白色普通儒裙,外面套著一件暗紅色的立領對襟褙子,一頭烏黑的秀髮如同瀑布一樣垂在腦後,發梢隨著夜風微微擺動,潔白如玉的精緻臉頰,明亮而堅定的眼睛,淡漠到有些高冷的神情,若不是因為此時的氣氛過於緊張凝重,此時的白純,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降臨到了世俗凡間。
「你就是白純,葉青之妻?」趙構站在亭內,看著站在亭外不遠處,仙姿佚貌的白純問道。
「民女正是白純。」白純的態度不卑不亢道,絲毫沒有因為對面的是大宋朝的太上皇而顯得有些慌亂。
「你怎會在這裡?」趙構皺眉,目光緩緩的移向了同在亭外的殿前司統領。
殿前司統領看著趙構望向他,立刻行禮吞吐道:「末將……末將今日不曾放任何一人進入大理寺,此女……。」
「稟奏太上皇,民女是在這位統領封禁大理寺之前就已經來了。」白純語氣極為平靜,原本在剛出現時的緊張,隨著大理寺高牆外越來越近的馬蹄聲,也漸漸的消失殆盡。
不論是自欺欺人也好,還是心有靈犀也罷,總之,此刻站在趙構面前的白純,更願意相信外面那急促的鐵騎聲,是葉青正在往大理寺趕來。
她相信李橫,也相信左雨、左腳,甚至是包括老劉頭、潑李三等人對葉青的忠誠。
「你來此做什麼?」趙構雙目深沉,一時之間,他也猜不透,一個弱女子出現在此到底是為了什麼,為葉青求情不成?但……這可能嗎?
「等民女的夫君。」白純坦誠的說道。
「你以為他能來?」趙構原本提著的心,沒來由的突然放了下來。
原本的心神不寧,因為白純堅定的點頭動作,也漸漸平復了下來,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雙手背後看著白純,突然笑了下道:「如此說來,你是知道你夫君的所有事情了?你可知道,他如果能夠到大理寺,就意味著他葉青在謀反。」
「民女相信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