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碎成了片,未見人,已淚眼婆娑。沂銘瘋了一樣衝上來,不顧他人在場,緊緊的抱住念薇。
「念薇,對不起,讓你受苦了,是我不好。」沂銘親吻著她的髮絲,哽咽不已,久久不願鬆手。
「沂銘,你壓到我們的孩子了。」念薇低聲說,她的淚像江南的秋雨,連綿不絕。
沂銘放開她,驚喜的問:「這是我們的孩子?」
「是的,是我們的孩子。那次你去江南尋我,我當時受人所迫,沒辦法告訴你他是你的骨肉」,念薇撫摸著沂銘消瘦的臉頰,淡淡的說:「現在我自由了,我們又在一起了。」
她梨花帶雨般的哭泣徹底打垮了沂銘的意志,他握著她的手放在她隆起的腹部上,眼角濕潤,「念薇,我要帶你走,我們離開這裡,帶著我們的孩子離開這裡,永yuǎn 都不要分開。」
「哥哥」,凌菲站起身,「你走了,辛靜影怎麼辦。」
「菲兒,你不要阻攔我,我不能丟下念薇不管,我不能再失去她。」沂銘拉起念薇的手,欲往門外走。
「哥哥」,凌菲張開雙臂,倔強的堵在門中央,「你忘了你為什麼要娶辛靜影了嗎,你吃的苦和受的累是為了什麼,你這一走,你和爸爸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前功盡棄是你想要的結果嗎,你願yì 看到沂家名譽盡損嗎。哥哥,你是沂家的少爺,是沂家唯一的指望,你不能走!」
沂銘咆哮道:「菲兒,你不要和我說大道理,我什麼都不想要了,我看透了,我只想和我愛的女人在一起,我們還有個孩子!」
「哥哥,我打電huà 讓你來,是為了減輕你的思念和痛苦,不是慫恿你做蠢事的,你一走了之,那我呢,哥哥,你也不要我了嗎。」
沂銘立住了,他揚起頭,不讓眼裡的淚水流下來。
「念薇」,凌菲聲音沙啞的說:「如果你真的愛他,你不該毀了他。」
念薇被沂銘的真心打動了,可她一點都不覺得浪跡天涯的愛情有什麼浪漫。她想要的,是人前的無盡風光和那些同她一樣貧窮的人,從骨子裡透出的嫉妒,嫉妒她終於飛上枝頭變成了金鳳凰。
她愛的是沂氏企業的接班人,沂家的大少爺,不是揣著夢幻情懷的落魄公子。念薇拉了拉沂銘的衣袖,他迷人的眼睛因痛苦而蒙上了一層憂鬱,有了家世的點綴,他好看的完美無缺。
「沂銘,凌菲說的對,我們不能走。」
「念薇」,沂銘再一次擁她入懷,「是我負了你,我無法想xiàng 這些日子你遭遇的煎熬,我要補償你,我們不要再分開了。」
「沂銘,我們現在不就在一起了麼,我不走了,我就住這。」
「不,這不一樣,我要娶你,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念薇笑了,「可還記得那日在江南我對你說的話,我是心甘情願的,不在乎名分,你心裡有我就夠了。」
她的話勾起了沂銘更濃厚的愛意,他沉醉在她那種讓他欲罷不能的韻味里無法自拔。念薇卻盤算著,小不忍則亂大謀,她千萬百計的保住這個孩子,等孩子生下來,沂家早晚要給她一個說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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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恍恍惚惚的流淌著,如逃不掉的命中注定,它走的快走的慢都由不得你做主,也從不管你的心情好壞,該來的還是來了。今天是三月初五,是滬森和淑慧成親的日子,江南鳥語花香,鶯歌燕舞,成團的繡球花簇擁在周宅的前院後地,奼紫嫣紅甚是喜氣。
滬森一襲大紅色的長衫,長衫上布滿水紋印雙喜,那雙喜在刺眼的紅色下隱隱約約的泛白,倒顯得不太吉利。然而這世上的事是福兆還是禍根,不過是旁人說說罷了,能有幾個靈驗的,你恭祝一句「佳偶天成」,難不成就能改biàn 亂點鴛鴦譜的事實。
今天的周宅熱鬧非凡,賓客的道賀聲,鞭炮聲,鑼鼓聲聚集在一起,噪噪雜雜,卻灌不進滬森的耳朵里。他沒有在大門口迎接賓客,而是獨自一人坐在書房裡,書桌上擺著從院子裡剪來的藍色繡球花,因為那時的凌菲說:「好想在春天來江南,看一看這兒的繡球花,特別是藍色的。」
滬森半躺在椅子裡,微閉上眼,手指在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