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還帶了個孩子過來啊?」
凌菲懵了,伸出五指在熙萍眼前晃了晃,熙萍竟然毫無反應。
她驚訝的問:「嬸嬸,你的眼睛?」
熙萍嘆氣道:「年紀大了,眼神也不好使了,有的時候能看見點光亮,有的時候什麼都看不見,找村裡的郎中抓了幾副中藥,吃了也不頂用,還浪費錢。」
「那怎不去城裡的醫院看看?」
「醫院多貴啊,反正我這輩子,福也享過,罪也受過,不折騰了,由著它去吧。」
喉嚨口一陣發癢,凌菲咳嗽起來,咳的滿臉通紅。
熙萍道:「大小姐,我這屋子比不得周家,讓你委屈了,我現在去燒水。」
凌菲拉她道:「不必了,嬸嬸,我是著了涼,沒事的。」
「你衣服穿少了吧?」熙萍伸手摸了摸凌菲身上的薄呢大衣,笑道:「呵呵,你們年輕人就是愛漂亮,念薇在的時候也是,沒等春寒過去,就迫不及待的把冬衣都脫了。這乍暖還寒的時候,是最容易感冒的。」
凌菲點頭稱是,將她的手挪到隔山的臉上,「嬸嬸,你再摸摸這孩子。」
「喲,大小姐,這是你的孩子?別讓我的手碰髒了小少爺的臉。」
「嬸嬸」,凌菲頓了頓,說道:「你若能看得見的話,就會發現這孩子和念薇長的真像,杏眼,高鼻樑,眼睛下方也有一顆淚痣。」
熙萍驚的張開嘴,支撐著坐起來,害怕的問道:「大小姐,你這話是何意啊?」
「嬸嬸,這是念薇的孩子,我給你……」
「念薇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是男孩。」
熙萍驚喜的張開雙手,「念薇的孩子,快,讓我抱抱,念薇她人呢?念薇是不是回來了?」
「念薇,她,她沒來。」
「啊?她人在哪裡?她為什麼不回家?」
「她」,凌菲咽了一口口水,那句話到了嗓子眼卻道不出來。
熙萍又拋出新的問題,「念薇的孩子叫什麼名字?」
「叫沂隔山。」
「姓沂?不應該姓何嗎?」
「嬸嬸,這是念薇與我的哥哥沂銘生的孩子,你記不記得你曾問我,念薇和沂少爺是怎麼回事嗎,嬸嬸,他們沒有結婚,可是他們有個孩子……」
熙萍突然縮成一團,驚恐的蜷縮到牆角,嘀咕著,「不,念薇干不出這樣的事,她是一個聰明的姑娘,怎麼會同別的男人生孩子,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嬸嬸,你聽我解釋。」
熙萍轉而捂住耳朵,瘋狂的搖頭,「我不聽,我不聽,我寧願她沒有孩子,你把他送到我這裡來幹什麼!是不是沂家的人不想要他了,那個死丫頭又不敢回家,就讓你把這個雜種送到家裡禍害我!我說的對不對!對不對!」
她努力的張大眼睛,試圖看清楚凌菲的表情,可全是徒勞,她的眼前依舊蒙上了黑布般,黑漆漆的一片。
「嬸嬸。」
「大小姐,我求求你把這個孩子帶走吧,我的眼睛快瞎了,你叔叔又學會了賭博,你不要再給我們添負擔了。」
「我給你磕頭了大小姐。」
熙萍雙腿跪在床上,欲給凌菲磕頭,凌菲把隔山放到床上,不能理解的勸道:「嬸嬸,你是孩子的外婆啊,你為什麼不認他啊,你放心,我帶你去城裡治眼睛,我給你錢,我給你錢來撫養隔山,他不會成為你們的負擔的。」
「我不要你的錢!我熙萍不要你們周家人的可憐!我在你們周家做牛做馬了大半輩子,別人都尊稱我為二太太,可我哪真的是太太,周家人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把我像條狗一樣趕了出來。我這輩子什麼都不指望,只盼著念薇能同你們這些大小姐一樣,嫁個好夫君,過上不愁吃不愁穿的好日子,可到頭來呢,她嫁了個木匠,卻給有錢少爺生了個孩子,人家還嫌棄不想要,這造的是什麼孽啊。」
她拍著床沿嚎啕大哭,「大小姐,這孩子,你去還給沂少爺,他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反正我是死也不會認這個外孫的,不如我一頭撞死算了啊!」
熙萍衝動的往牆上撞,凌菲哪敢久留,忙說道:「嬸嬸,既然這樣,那我帶隔山走了,你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