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淑不緊不慢的來到前廳,前廳的門是敞開的,裡面燈火通明,視線穿過門,可看到太后端坐於主位上,臉色如常,不喜不怒,看不出什麼來。
她抬腿進門,立馬行禮,「阿君給皇祖母、父王請安,辭舊迎新之日,願皇祖母福泰康安,父王福運連綿。」
太后輕笑,對下首的永王道:「你看看,你看看,小嘴兒越發甜,尤其是在調皮搗蛋之後。」語氣揶揄,竟不像是在發怒。
永王也微笑點頭,「母后說得是,您的孫女,隨您。」
太后聽了這話,斜了趙淑一眼,像是在審視,不過卻依舊沒讓趙淑起來,繼續和永王說話,「你也莫要替她求情,哀家可沒她這膽子,接二連三遇刺,哀家都無這待遇。」
趙淑乾笑,餘光瞄了一眼,跪在椅子之後,全身都掛著白布的小郭子和小朱子,威脅之意已實質化,你兩等著!
小郭子和小朱子兩人深深叩頭,心中大喊冤枉,太后知曉此事,真不是奴才嘴巴不夠緊,實在是彭老太醫太憂心您了……
「呵呵。」她乾笑,「皇祖母,孫女哪兒遇刺了,也就一群頑皮的人,在逗孫女玩……」
她話未說完,太后便「啪」的一聲拍案而起,「哀家問你,你可是無依無靠的孤女?」
趙淑低頭,低聲道:「不是,阿君有父王和皇祖母。」
太后見她低著頭。單薄的身子在寒風中搖搖欲墜,心疼不已,但依然顫抖的指著她,「既非無依無靠之孤女。你為何事事自作主張,越俎代庖?」
她說得嚴厲,永王心疼女兒,忙站起來,一同跪在趙淑身邊。「母后,兒臣都說了,阿君出宮,是兒臣的意思,非是她自作主張,還請母后息怒,阿君也非是不懂事,是兒臣不懂事,讓您憂心了。」
「好,好。一個個翅膀硬了,都不把哀家放在眼裡了,你們氣死哀家算了!」她扶著心口,氣得跌坐在椅子上,紅霞等人忙嫻熟的給她順氣。
永王見母后氣得差點喘不上氣來,忙站起來親自伺候,端茶送水,軟聲軟語,「母后息怒,母后息怒。您消消氣,消消氣,兒臣下次再也不敢了。」
太后喝了茶順了氣,擺手讓趙淑起來。積雲知曉太后定不是真心要凶郡主,只是做做樣子,忙將趙淑扶起來。
趙淑起身後,不敢多說話,上兩次經驗告訴她,裝可憐才最有效。於是她可憐兮兮的站在原地,怯生生的看著太后,那模樣別提多可憐。
太后視線落在趙淑身上,一口氣又提了上來,「你看看,你看看。」她對永王道,指著趙淑,「你看看她這個樣子,哪裡和哀家像?」
「所以說,阿君還是頑皮些可愛。」永王暗暗給趙淑豎起大拇指。
太后被他一言噎住,竟笑了起來,「除夕,哀家便不罰你,下次有何事,來找哀家,哀家不是那不肯替自己孫女出頭的糊塗蟲!」
「哎,知曉了皇祖母。」趙淑立刻換上笑顏,湊到太后跟前撒嬌,「皇祖母,阿君正好有一事,您替阿君出頭唄?」
太后失笑,又對永王說:「你看看,你看看。」那語氣拉得老長老長的,極為寵溺,「蹬鼻子上臉了,說來聽聽,有何事需要哀家出頭?」
「阿君想讓皇祖母給外祖父傳個口諭,令他休妻。」她不是開玩笑,說得極為認真誠懇,小臉蕭殺之氣一閃,讓太后和永王愣住了。
太后戳了一下她額頭,「說說,為何要你外祖父休妻?」
「在府衙內,江月已對殺害我母妃和兄弟供認不諱,阿君要還母妃一個公道,但又不想牽扯外祖父一家,若外祖父休妻,將江月在族譜中除名,阿君便可讓衙門逮捕江月,以正法綱!」江月的母親或許無辜,但若無沈家背後相助,憑江月怎能藏著宋天和如此多年?
當初她想不通,為何江月的丫鬟會被頻繁換掉,有的甚至被發賣到極遠的邊陲之地,如今她算是想明白了。
江穗計想要保護女兒,卻管不住她,那麼今日就讓她這個外孫女來替他做這個決定。
永王和太后相視一眼,永王道:「阿君,江月如今在何處?」
「在府衙地牢裡,父王放心,阿君有分寸,絕不私設酷刑,是她自己承認的,當時觀州知府鄭大人也在,鄭大人聽得清清楚楚的,
第六十六章 遇阻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