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之所以能興盛,在於順應民心;政權之所以廢弛,則因為違逆民心。
管仲乃是華夏第一相、聖人之師、法家先驅,牧民篇也是《管子》全書之根,也是其中最富政治色彩的篇章,梅旖旎向他送出這句話,可見對他是抱有著何其之大的期許。
不僅如此,這幅字上所寫的一切,與他今日所做的一切極為契合,可以說,他與梅旖旎可算是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只是,梅旖旎找誰不好,竟是恰恰找了雷萬春,若是他想要雷萬春的字,當真是再簡單不過,莫說是去家裡隨便抽一張,即便是拿走一摞,雷萬春也拿他沒有辦法。
但他更清楚的,雷萬春雖是書法大家,極為喜好丹青,可是為了避免有人拿他的題字投機取巧、或者是做什麼文章,從來都是惜字如金,偶爾興致之作也都是讓秘書和夫人收存了起來。
梅旖旎能說動雷萬春寫了如此一張墨寶,絕對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千言萬語,千頭萬緒,在此時此刻,都已是化作了甜蜜的一句——
最難消受美人恩。
「蔡姐,你放心,我不會辜負旖旎的這番心意。」
念及此處,安江當即看著蔡羽琯,微笑道。
蔡羽琯輕嘆著點了點頭,然後道:「安主任,驚喜我已經送到了,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好,那蔡姐你早些休息。」安江聞聲,將字幅捲起,收入花梨木盒之後,向蔡羽琯微笑作別。
蔡羽琯將安江送出了門外,然後拿出手機,給梅旖旎發了條消息,說驚喜已經送到。
只是,消息發出去後,她忽地怔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
因為她此時此刻仔細回想起來,竟是發現,安江在看到字幅之後的表情,似乎還沒有她拿到這字幅時驚喜。
似乎,這幅落款沉甸甸,足矣讓華中官場任何一人得到後都欣喜若狂的墨寶,一點兒都沒有鎮到安江。
相較起來,倒像是對梅旖旎送字的感動多過驚喜。
只是,她不知道這到底是安江養氣功夫到家,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還是安江在她面前故作鎮定,又或者說,安江對於寫這幅字之人並沒有那麼重的敬畏之心。
若是前者的話,倒是能贊一聲安江年紀雖輕,但已有大將之風。
可如果是後者的話,這就叫人有些稱奇了,畢竟,只有背後之人的級別比雷萬春更高,或者是與雷萬春相當,才能有這樣的態度。
但如果真有著這樣的背景和資源,安江如今又怎會待在西江高新技術開發區,按理來說,應當是如那些後起之秀般,或在省委省政府機關中磨礪,或在團委中發光發熱,待到一朝放出,便要四方矚目!
想到此處,蔡羽琯竟是忽然覺得,安江身周似繚繞了一層迷霧,叫她有些看不真切。
與此同時,安江走出房門後,拿著手裡沉甸甸的木盒看了看,沉吟一下後,輕笑著搖了搖頭,沉吟少許後,拿出手機,找到雷萬春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接通後,便傳來了雷萬春低沉中帶著慈祥的聲音:「安江,這麼晚了還不休息,有什麼事情嗎?」
「雷叔」安江沉吟一二後,語調放得輕鬆起來,笑著調侃道:「聽說,您這位老同志最近破天荒送了幅墨寶出去?不知道潤筆費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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