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進門就告狀。
門外傳來姐姐的聲音:「六點的時候,她就醒了,吵著要找你,我怕她影響你休息,就沒同意,她還哭鼻子呢。」
妞妞委屈的說:「大舅,媽媽就知道欺負我。」
「好,好,我給你打媽媽。」楚天齊哄著道。
「不能打媽媽。老師說,好孩子不打人。」妞妞一本正經的說,「不過,你要給我講故事,陪我玩。」
「好,好。」楚天齊說著抱起了妞妞,到了外屋。
楚天齊隨著吵鬧的妞妞去院裡放鞭炮了。貼完春聯的楚禮瑞也陪成妞妞玩了起來。
九點的時候,吃了早飯。早飯簡單了一點,因為三十晚上要弄好多菜呢。
過年該準備的東西已經準備到位了,該置辦的年貨也置辦了。今天白天就是準備年夜飯的活,母親和姐姐不讓楚天齊幫忙,楚天齊也幫不上忙。除了哄著妞妞玩以外,就是和來串門的人聊聊家常,陪著抽支煙的事。
大過年的,本來心情應該很高興才對。而且楚天齊見到母親、姐姐、弟弟、妞妞確實挺高興的,但是他又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家裡大家都在忙著,開飯開得一會兒,於是楚天齊帶著妞妞出了家門,開始到街上去轉一轉。
妞妞已經從楚天齊身上下來,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走著,楚天齊緊緊跟在後面。不時碰到村裡的鄉親,楚天齊熱情的與對方打著招呼,遇到會抽菸的還要敬上一支煙。莊戶人家都比較純樸,話也不多,見面一般也就是說句「回來啦」或者是「待幾天」這樣的話。
村里戲台旁,有一家小賣部,是柳三爺的孫子開的。平時人們總來這裡玩麻將或打撲克,門口是人們站著或坐著聊天的地方。
楚天齊剛經過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幾個特別熟的人,這幾個人都是自己的同學,有小學的也有初中的。大家都站在小賣部門口,雙臂抱在胸前,正在胡侃神吹的聊著天。看到迎面過來的楚天齊,他們停止了閒聊,都看著楚天齊,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楚天齊忙走過去,掏出香菸,給每人遞過去一支。
「二柱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在哪干呢?」楚天齊對著一個穿皮衣、留分頭的男子說道。
「狗……楚天齊。我回來,回來好幾天了,在燕平弄,弄拖拉機,拉雜土。」二柱子有點結巴的說道。
楚天齊很奇怪,就問道:「小來根,二柱子什麼時候結巴的?原來不結巴呀?」
小來根呲牙一笑:「楚,楚鄉長。他不結巴,看著當官的才結巴。」小來根的話,也不太利索,這引來旁邊眾人的一陣鬨笑。
楚天齊本想和他們聊會天,可是幾乎都是他問一句,對方回一句,根本不是聊天的感覺。於是,楚天齊乾脆與他們告辭,帶著妞妞往家裡走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楚天齊在想一個問題。他不明白為什麼以前好的睡一鋪炕的小夥伴,現在卻沒話說了。
剛進家門,弟弟楚禮瑞就問道:「哥,怎麼剛出去,就回來了?」
「沒意思,碰到幾個人聊了一會也沒勁。人們都不願意聊似的,二柱子、小來根說話都還結巴了。他們這是為什麼呀?」楚天齊向弟弟提出了疑問。
「哥,很簡單。這都是由於身份、地位、環境不同,而帶來的變化。」楚禮瑞解釋道:「小的時候,大夥在一起摔跤、打土仗,有時候還在一個被窩裡睡。那時候主要是大家身份、環境都一樣,都是老百姓家的孩子,都生活在農村,人們感覺是對等的。現在就不一樣了,他們都把你當成了『官』,而他們是『民』,在人們的意識里自然就成了兩類人。」
楚天齊插話道:「可我沒覺得什麼呀,我看到他們時,從心裡還感覺挺親切的。」
楚禮瑞一笑:「那不一樣,你比如就從稱呼上,你依然可以叫『他們二柱子』、『小來根』,你認為這樣親切。而他們對你就不好稱呼了,稱呼你『狗兒』吧,顯然不合適了,叫你鄉長吧,又顯得太生了。光這一條,就彆扭。再比如,還有聊的話題等等……」
「別說了,開飯了。」姐姐在屋裡喊道。
楚天齊和弟弟進了屋子,開始往桌子上擺放著白酒、飲料等。在擺放酒杯時,楚天齊遲疑了一下,還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