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想法,改由牆頭跳進院裡,正向正房走來。
「咯楞、咯楞」,幾聲輕微響動又起,楚天齊知道,那人試圖打開正房屋門。
不多時,沒有了「咯楞」聲,而是變成了腳步「咚咚」的聲響。腳步聲離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後又停止了。
「噹噹」、「楚教授」,敲玻璃聲、叫聲交替響起。
可能是聽不到屋裡動靜,外面的聲音又加了內容:「楚教授,楚教授,你在嗎?額是老候。」
直到對方又重複了好幾遍,楚天齊才發出了睡意朦朧的聲音:「誰呀?」
「額是老候,候喜發。」外面回答。
楚天齊「哦」了一聲:「候主任呀。對了,我忘了一件事,明天我起早就走,就不過去與你和嫂子打招呼了。不好意思,還麻煩你親自跑了一趟,趕緊回去休息吧。」
「楚教授,額想……額想和你說件事,你打開門,額進去和你說。」候喜發的聲音很急。
「什麼事,大不大?」楚天齊聲音慢條斯理的。
「也,也不大。」候喜發說的吭吭哧哧。
楚天齊道:「要是事不大的話,你現在就說吧,說完趕快回去,我也躺下了。」
「額……事也……三言兩語也說不清,你,你就打開門,放額進去說吧。」候喜發的語氣中透著哀求。
靜了一下,楚天齊看似不太情願的說:「好吧,那你等會兒。」然後就是穿衣、下床、穿鞋、開燈的聲響。
打開小屋門,楚天齊來到外屋,去掉了屋門上的插銷。
不等裡面拉門,屋門已經被從外面推開,候喜發快速擠進了門裡。
楚天齊轉身走向裡屋:「什麼事呀,還值當三更半夜跑一趟?」
「楚教授,你得救額呀。」候喜發插好外屋門,跟進了東屋。
楚天齊坐到了椅子上:「怎麼啦?」
「你得救額。」候喜發站在那裡,微微哈著腰,「額怕捲毛和光頭再找額的麻煩。村里沒人喊他倆大名,都這麼叫他們。」
「他們找你什麼麻煩?」楚天齊反問。
候喜發嘆了口氣:「哎,說來話長,都是心軟惹的禍。那兩孬娃都是村裡的娃,父母死的早,村里也沒少照顧他們。倆娃在村裡的時候,皮是皮點,倒也不壞,就是念書不好,十六、七歲就到了外面。也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麼,有的說是打工、受苦力,還有的說是混社會。
倆娃在村里時,他們年紀還小,開始幾年,地里活基本幹不了,就由額們這幾個村幹部幫襯著,把他倆的地給種了。除去交上面的稅,還剩一些糧食,就給他們吃,不夠的時候,村里或是額個人就接濟他倆。其實不光是糧食,他們的學費、衣裳、看病都是額們幫著弄的。
等倆娃離開村里後,他倆的地就由村里做主,租給了別人,由租地人負責交稅。說實話,他倆的地也不太好,這主要是他們離開前這兩年多,地由他們自己種,他倆也不好好侍弄,把地都弄荒了、板結了。這麼一來,租地人除了負責交稅,不再另外給他倆費用,其實村里其他人租地也都是這麼搞的。這還是額們做工作,人家才同意租下了他倆的破地。要是沒人租的話,鄉里就沖村里要這份錢,村里從哪去弄?
這麼多年,倆娃都是個逛鬼,平時根本不回來,誰也不知道他倆在哪。就是回來也是露一面就走,臨走前還要跟額們借路費。哪是借呀?他倆就從來沒還過,額們也沒指望著還。借就借了吧,額們連一句感謝話也沒混出來,都知道兩娃從小爹媽死的早,額們也就沒計較,都是鄉里鄉親的,能照顧就照顧點。
哎,好心沒好報呀。這麼多年沒好好著家,今年春節倒回來了。倆娃直接來了額家,張嘴就是要地,要補貼。他們的地已經荒好幾年了,哪有什麼補貼?根本就沒法申請補貼。倆娃一聽沒補貼,當時就翻了臉,非說額如何如何,說的可難聽了,都沒法學。
額說把地給他們,讓他們好好侍弄侍弄,下一年再申請。他倆不干,當時就在額家耍開酒瘋了。大過年的,又是從小看大的娃,額還能跟他們一般見識?就從家裡給每人拿了一百塊錢,才把這倆孬娃打發走。以為這事就過去了,誰想得到,倆孬娃又回來了,又是抄家,又是動刀的,要是沒有楚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