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病床也換了,但依然可以手動升降。
把程緒連同單人床放到地上,四名幹警退了出去,屋子裡只留下了高峰。
房頂上垂下一個帶著燈罩的大功率燈泡,在燈光映照下,程緒嘴角那塊胎記特別醒目,紫紅紫紅的。
坐在床前椅子上,看著床上雙目緊盯頂棚的程緒,高峰說了話:「程緒,真是沒想到,曾經的室友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你不想說點什麼嗎?」
對方不搭理自己,高峰自顧自說著:「你到看守所工作年限並不長,就提升為綜合科副科長,可以說是前途大好,可你為什麼非要做一些令人費解的事呢?你可能心存僥倖,認為九號硬盤丟了,我們就看不到你的影像。你錯了。我不妨告訴你,那個硬盤我們不但拿回來了,而且還認出了那個拉閘停電的人就是你。你可能奇怪吧,你武裝的那麼嚴,怎麼可能被認出來呢?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雖然你自認聰明,把自己包裹的很嚴,但你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正是那個緊緊包裹你的衣服出賣了你。用「出賣」這個詞不夠準確,應該換成「檢舉揭」更貼切。你那件衝鋒衣是紅、灰兩色,帽子顏色也是紅、灰各一半,帽頂尖兒上有一個小的飄帶,飄帶上綴著一個半圓形的鐵環。我還是無意中見過你那件衣服,但卻從來沒見你穿過。
監控錄像雖然是黑白的,但深、淺各半的式樣還是很顯眼,再加上帽子上的飄帶和半圓鐵環,我立刻想到了你。錄像中那個人轉頭很特別,是逆時針的,我接觸的人中只有你這麼做。所以那個人除了你,沒有第二人。正是鎖定了你的嫌疑身份,所以我們才去找你,也找到了你。其實你應該慶幸被我們找到,應該感謝我們才對,否則你早被薰死了。
只是我不明白,你放著好好的副科長不當,為什麼要去拉閘斷電?正是由於你做的錯事,才導致看守所生了好多不幸的事。這還不算,你在臨逃走前,竟然給王興旺下了毒。這得多大的仇,至於嗎?做為一個警齡比我長的警察,你難道不知道殺人償命嗎?所幸的是,王興旺沒有被藥死,你也沒有被薰死,這都是不幸中的萬幸。現在你已經被我們死死看住,想跑是跑不了了,還是趕緊交待吧。」說到這裡,高峰停了下來。
程緒依舊靜靜的躺著,兩眼失神的望著屋頂,就像什麼也沒聽到一樣。
「程緒,你真的失憶了?」高峰緊緊盯著對方的眼睛,對視著,「按說不應該呀,你的各項指標可是非常正常的。你沒有失憶,對不對?」
儘管被對方盯了足有五分鐘,可程緒還是一副漠然的神情,沒有任何反應。
屋門「咣當」一聲被推開了,曲剛快步走了進來,對著高峰道:「怎麼樣?說了嗎?」
高峰搖搖頭,做了回答。
曲剛厲聲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高峰,去拿電警棍,看他說不說?我就不信了,一個變節分子還玩起了潛伏。」
「曲局,不能呀,他現在本來就有毛病,要是再捅他兩下,那不是更厲害了?」高峰勸解著。
「厲害什麼?那不過是以毒攻毒。你不電他,他會醒?」曲剛一瞪眼,「趕快去拿。」
「曲局,你不能動警械,這不符合規定。」高峰繼續阻攔。
「規定?那是對好人說的,對於這種敗類,還客氣什麼?你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能說?」曲剛沉聲道,「高峰,你不會是還念著所謂的室友情吧?按說你這次在山上救了他,他應該感謝你才對,應該配合才對,怎麼倒反過來了?對了,你不是也懷疑他失憶嗎?」
高峰連忙解釋:「我那只是懷疑,他這不是確實沒搭茬,沒……」
曲剛再次一瞪眼,打斷對方:「少廢話,叫你去就去。」
「曲局,你不能那麼做,我要向楚局長反映。」高峰大聲道。
曲剛一陣冷笑:「好啊,我倒要看看楚局怎麼說。」
「誰找我?」話音剛落,楚天齊推門走了進來,「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就按曲局說的辦。」
「啊?我……好的。」高峰支吾一聲,走了出去。不多時,拿著一條電警棍走了進來。
曲剛接過電警棍,打開開關,伸到了窗框的鐵條上。
「刺啦」一聲響起,同時警棍頂端出現了一束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