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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土菜館的老闆姓鄭,叫鄭爽,是澧河縣城的一名人,號稱黑白兩道他都吃得開。但說到其真正的身份,他是縣裡主管經濟的副縣長潘明鏡的外甥。
有了這關係,先前和潘副縣長走得近的人自然就成了這裡的常客。
慢慢的,大家關係的枝枝蔓蔓越來越龐雜,來這裡吃飯的人就越來越多了。
再之,鄭爽此人經營有道,不僅館子的裝修與時俱進,而且服務也是非常的到位。只要他自己在土菜館,重量級的客人上門,他都會親自打招呼,要麼送煙,要麼敬酒,搞得大家都有面子,這一來二去,很多人就把土菜館當成了聚餐的首選之地了。
王清閒顯然是這裡的常客,他一到,直接被服務員帶到了包廂。
而就是在這裡,陳京第一次見到了鄭爽,鄭爽最多四十歲,穿著一件很潮的風衣,人有些瘦,但很乾練。
他的風衣沒有扣,內面的襯衫扎在褲子裡面,露出嶄新的金利來皮帶,那范兒很有老闆的派頭。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手上拿著的手提電話。
那麼一個像磚頭的玩意兒,在澧河縣城目前還是身份的象徵,就以整個林業局來論,目前就還沒有一部手提。
「王書記啊王書記,您老最近是歸隱田園了吧!我可是很久沒見您老啊!」鄭爽笑嘻嘻的道,他一雙手張開,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向王清閒面前湊,似乎想通過一個別開生面的見面禮來證明他和王清閒之間的關係就是和別人不同。
王清閒臉上的神色不變,微微的皺眉道:「小鄭啊,你少跟我來這一套。真要是歡迎待會就給我們打個大折,我們小地方來的人,你這個財神爺得多照顧!」
鄭爽忙收起嬉皮笑臉,換成了一副正經模樣,道:「王叔就是缺少幽默感,打折那還用說嗎,對王叔,我們永遠都是最優惠的。」
王清閒搖搖手,自顧坐下,鄭爽這才回頭和邵名打招呼。
朱森林擠上前說了一句:「鄭老弟!」
鄭爽看見朱森林,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老朱就是被王叔騙了,這一上山一年多,大把青春都灑在了山裡面,真是為人民服務啊!」
兩人握手,朱森林表情有些尷尬,道:「我們哪裡能跟你比,沒你的那頭腦啊!」
鄭爽哈哈一笑,正要說話,他一眼瞅見了陳京,他頓了頓,道:「這位是……」
陳京淡淡的笑了笑,道:「王書記的客人,你有些面生了,我不是澧河人!」
鄭爽伸出手來,道:「來了澧河就是澧河人,王叔的客人都是了不起的人……」
兩人握手,陳京的眼神不經意的從朱森林的臉上瞟過,朱森林心有些虛,本來擠上前了又縮了回去,落在了陳京的後面。
一屋子四個人,有了一個很自然的排位,王清閒第一位,邵名緊隨其後,陳京第三,朱森林末尾。
自進河西土菜館,王清閒就沒有主動和陳京說話,先前在外面的熱情似乎一瞬間就變得冷淡了。而鄭爽號稱在縣城黑白兩道通吃,卻連陳京這個林業局副局長都認不得,這個場面還真有戲劇性。
陳京穩坐在椅子上,神情平淡、自然,從他的臉上看不到哪怕一絲的情緒波動。
鄭爽自然不會打擾幾人太久,他一一和大家打完招呼,他便起身告辭出門……
……
朱森林很鬱悶。
憑他對王清閒的了解,王清閒的做派是外軟內硬,在整個澧河政壇,王清閒不好惹這是眾多周知的事情。
別看陳京一通電話王清閒就拉著邵名屁顛屁顛的來縣城了,請神容易送神難,王清閒來縣城,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打發的。
按照朱森林的設想,今天這頓晚飯陳京和王清閒兩人會有一番比較激烈的交鋒,在朱森林的眼中,陳京最近完全就是和瘋狗一般,林中則給了他有點小權,他完全是忘乎所以的要表現。
他表現什麼?表現他茅坑石頭,又臭又硬的本事?
朱森林想的就是陳京在王清閒面前也使出他那套臭石頭本領,王清閒何許人也?他豈能容陳京隨便得寸進尺?最終的結果必然是陳京灰頭灰臉,說不定還惹出大亂子來。
如是那樣的話,朱森林也算是出一口惡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