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民眉宇間也有些說不出沉鬱,「國企改制難題在我們宋州的難度顯得格外巨大,我們這邊國企不但是僅次於昌州的規模第二大,職工數量也是第二多,但是要說難度,卻比昌州更甚,我們宋州不像昌州,昌州的國有企業遍及多個行業,航空、機械、鋼鐵、電子、紡織、化工等,而我們呢,以紡織為主,而紡織產業恰恰是這一個經濟周期中面臨衝擊最大的產業,我估計強行壓錠勢在必行,到時候我們市里這幾家紡織企業只怕會遭遇相當大的衝擊,加重這些企業的生存困難。」
「哦?」陳昌俊還以為陸為民會和自己談周素全以及蘇譙縣委宣傳部長的人選問題,尚權智和他打了招呼,要他在市公安局副局長和蘇譙縣委宣傳部長人選問題上還是要徵求陸為民的意見,先前他還對這個情況有些牴觸,但是在陸為民主動表示向尚權智表示尊重自己意見並且還有這一次賀錦舟來宋州的高姿態之後,陳昌俊的想法也略有變化了。
「為民,你聽到了上邊要強行壓錠的消息?」紡織行業是宋州的支柱產業,昌江棉花主產區在宋州和西梁,而最大的紡織工業基地就在宋州,宋州紡錠數高達五十萬錠,宋州和西梁的棉花主要供應宋州紡織企業,一旦實施強行壓錠,那麼宋州經濟必然受到更大的打擊,本來就不算穩定的社會局面也會受到影響。
「嗯,我有一個朋友在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從他那裡獲知的消息,全國紡織行業壓錠限產增效益這一原則已經基本確定下來了,現在就是一個壓錠總數以及分解到各個省的問題了,他判斷壓錠數不會低於一千萬,而我們昌江會分到多少還不知道,我估計哪怕只分個一二十萬錠,只怕絕大部分都會壓在我們宋州,昌州雖然也有紡織企業,但是據我了解昌州的兩家大型紡織企業設備大多是八十年代設備,比較先進,而我們宋州的設備大多是五六十年代的設備,甚至還有解放前的設備,這種情形下,沒準兒省里就會把所有壓錠數全部壓在我們頭上。」陸為民淡淡的道。
「恐怕不能吧?全部壓在我們宋州頭上,我們宋州本來情況就不佳,真要承受不起,出了問題,省里難道就不管?」陳昌俊意似不信,對於經濟這一塊陳昌俊過問並不多,但是也算是知曉一些,宋州的情形已經到了只能吃補藥,不能吃瀉藥的程度了,如果省里還要照顧昌州,還要把這個擔子全部交給宋州,那就真的有點兒不顧宋州死活了。
「嘿嘿,陳部長,你沒聽賀部長說,省里幾位主要領導在十五大之後估計都要來宋州調研,你以為他們就真的只是來關心宋州?來關心宋州是真,也的確會給宋州帶來一些政策和資金,但是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只怕省里也早就看到了這一點,昭陽部長是搞企業出身的,只怕也得到了消息,才會傳遞給賀部長,讓賀部長提醒尚書記要有心理準備,到時候省里領導來了,花團錦簇的政策資金看上去溫暖人心,但接下來呢?肯定會有燙手活兒交給我們的,不信您走著瞧。」陸為民笑得很詭秘。
陳昌俊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雖然對經濟工作過問不多,但是也並非毫無感覺,宋州的主導產業是紡織,而紡織產業這幾年每況愈下,宋州表現得尤為突出,其中一個重要因素就是宋州紡織企業設備陳舊,產品單一,市場接受度低,加之是老企業,人員包袱沉重,這些因素更制約了宋州紡織企業的生存能力。
「為民,這事兒恐怕得提醒一下尚書記,免得到時候來個措手不及。」陳昌俊吸了一口氣。
「陳部長,我覺得這倒不完全是壞事兒,我們宋州紡織企業比起其他省市的同行競爭力更差,要壓錠,中央和省里肯定要給資金和政策補貼,說難聽一點兒的話,就算是上邊不要我們壓錠,宋州這幾家企業也很難在生存下去了,還不如藉此機會多要一些補貼和支持,借勢轉舵,這也不失為明智之舉。」陸為民搖搖頭,「我只是擔心這動作來的太猛,我們宋州財政又太過孱弱,就算是有中央和省里的專項資金支持,我們也有些吃不消,所以尚書記還得要在這一輪領導下來時,先把問題困難擺出來,讓領導提早先給我們宋州輸輸血補補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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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無限風光在險峰第一百二十六節 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