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的時候,辦公樓門廳的台階上,卻傳來「的篤的篤」的皮鞋聲,他下意識地將身體往暗影里移了移。
從那匆匆隱入夜色中盈潤的背影,王鵬一下認出這個女人是史芸。
正當他再次打算離開的時候,台階上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借著路燈昏暗的光線,王鵬看到包玲玲與許延松一先一後走下來,許延松的手還不時抬起來去捏包玲玲的臉。
等三個人的身影都完全消失了,王鵬終於走出來到大街上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市府招待所。
開門進房間後王鵬發現莫扶桑已經睡了,便躡手躡腳地進衛生間洗漱後,站在莫扶桑床邊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到另一張床上躺下,沉沉睡去。
次日王鵬離開的時候,莫扶桑還在睡覺,他不忍吵醒她,只在她腮邊輕輕吻了一下。
上午王鵬在教育局主持召開了項目申請動員會,中午在教育局食堂吃了工作餐,本打算下午再一起到東江相對落後的幾個縣看看那裡的學校情況,作一次調研,卻突然接到季剛的電話,說許延松有急事要見他。
王鵬只好匆匆從教育局告辭出來,等上了自己的車,卻發現不只車裡有薛平,開車的人也不是余曉豐。
「王副市長,有個案子想請你配合調查,所以我暫時把小余調開了,請你諒解。」薛平話說得客氣,聲音卻是冷冰冰的。
有過一次被紀委帶走經歷的王鵬,這個時候心裡明鏡似的,自己估計又被牽扯進什麼事情里了。
車開了四十分鐘,一直駛離東江市區到了蘭縣境內,在一家賓館內停了下來,王鵬跟著薛平他們下了車,在總台取了鑰匙後,被夾在中間乘電梯上樓進了房間。
接下來的日子,遠不如上一次因莫扶桑的事被調查來得輕鬆。
那一次,省紀委的人態度還算是客氣的,至少在吃和住方面都沒有虧待王鵬。
這一回卻不同了,房間潮濕、衛生間沒有熱水、吃的是三元一份的盒飯,而且幾乎是二十四小時輪流談話,直到下半夜王鵬才有點明白,這次的調查不是受任何人牽扯,而是完全針對他自己的調查。
……
莫扶桑直到晚上都沒有看到王鵬和余曉豐,打電話也沒人接,心裡便開始沒來由地一陣發慌。
次日天未亮醒來,看到邊上空無一人的床,就再也扼制不住心裡的慌張,一把抓過電話打給東子。
東子聽完莫扶桑語無倫次的話,便大致明白王鵬和余曉豐都不見了。
他一邊安撫莫扶桑,一邊就急急地翻找侯向東的電話。
莫扶桑掛了東子的電話,坐立不安地在房間裡轉圈子,隨即又重新拿起電話打給姜朝平,但姜朝平房間的電話響了半天一直沒人接,使莫扶桑內心的不安更加擴散開來。
天亮,莫扶桑站在窗前失神地看著外面,門鈴一陣急響,她竟誤以為電話響,立刻撲到電話跟前一把抓起電話,「餵」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是有人在摁門鈴。
她這才放下電話走過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是一女二男,堵在門口向她出示了證件,全部都是東江紀委的。
……
身在寧城的東子接到莫扶桑的電話後,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侯向東,請他幫忙了解王鵬在東江的情況。
侯向東聽說王鵬失蹤也是嚇了一跳,立刻說要向潘榮芳匯報此事。
東子隨即又想到了與王鵬同在東江的姜朝平,可是電話打出去卻一直沒有反應,一個不祥的預感掠過他的心頭。
……
潘榮芳聽了侯向東的匯報,立即就拿起電話打給潘廣年,要他馬上責成公安部門查尋王鵬的下落。
……
潘廣年也是驚得非同小可,明明王鵬前一天還與自己打過照面,怎麼一眨眼人就不見了。
他剛撥了劉錫北的號碼,想想又擱下重新撥了許延松的電話,「延松同志,省委潘書記剛剛打電話來說王鵬同志失蹤,要我們責成公安部門調查他的下落,你看這事。」
電話那頭的許延松沉默一陣後說:「這事,還是先擱一下吧。」
潘廣年心頭突地跳了一下,「為什麼。怎麼跟潘書記交代。」
「到時候,我會親自去天水向潘書記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