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王鵬過去那些事,王鵬會朝自己興師問罪,多半是自己今天撞到錢佩佩之前,她已經告訴了王鵬。
王鵬看到王鯤這副樣子,心裡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揮拳就朝著王鯤的臉頰揍了上去。
王鯤當了那麼多年的兵,西疆屢次除暴使他練就了一身過硬的功夫,剛剛會被王鵬踢中純粹是沒想到在這裡會有人從背後偷襲,所以王鵬這次要想再得手就沒這麼容易了。
這哥倆身手都好,來來去去誰也討不了便宜,倒是引得路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幸虧是大晚上,場面還不算太大,饒是這樣還是有人認出了王鵬。
這人恰好是田本光的手下,晚上帶了朋友來「夢都」玩,一幫人路過就來瞧熱鬧,竟發現是王鵬在和人打架。他們都是知道王鵬的身手,一般人根本不是他對手,今晚卻一直討不了便宜,也算是奇蹟了。
由於王鯤離開石泉已久,很多人不認識,就更不要說梧桐有幾個人認識他了,因而那人看王鵬得不到便宜,立即招呼自己的朋友幫忙,一擁而上對著王鯤就拳打腳踢。
王鵬怒氣正盛,也就沒有阻攔這幫人,王鯤一下便落了下風,只有抱著頭躲的份。
也虧得這個時候東子、錢佩佩從「夢都」出來,門口的迎賓與錢佩佩說起剛剛和她說話的男人在外面和人打架,而另一個人是進了「夢都」然後追出去打的,東子與錢佩佩立刻意識到是王家兩兄弟打起來了。
田本光手下那幫人被東子趕走後,再看王鵬倒是還好,王鯤身上卻是有點慘不忍睹。
錢佩佩走到王鵬面前,替他擦了擦嘴角,剛想說話,就被他一把拖了就跑。
王鵬只覺得自己心裡的那團火怎麼都撲不滅,他拼命地跑,拼命地跑,迎著冷風,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錢佩佩一手被王鵬拖著,一手按著自己的披巾,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可她一聲不吭任他牽著跌跌撞撞地往前去。
不知跑了多久,王鵬才停了下來,轉過身,將錢佩佩摟進自己的懷裡,哽咽道:「對不起,對不起。」
錢佩佩任他抱著自己,淚水順著他的肩膀一直淌下去,濡濕了他胸前大片的衣襟。她是真不想再觸碰他們的過去,只想把那些不堪的記憶全部塵封,可是老天真的不長眼,偏偏就是要把這些記憶翻出來,割疼他們的心,讓那點結了厚痂的舊瘡再次被挑破。
風吹在他們的身上,如刀一般削割著,剜得肌膚生痛的同時,也令他們生出一種無望的悲哀。
「我陪你走走吧。」錢佩佩終於說。
王鵬輕輕放開她的身體,卻隨即牽起她的手,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掌中,好像生怕她又一次躲開去。
倆人在這個臨近年末的日子裡,手牽著手一路走,一路沉默。
王鵬覺得對於錢佩佩為自己做的一切,他說什麼都會顯得不尊重她,都會顯得輕視了她。時至今日他才知道這中間的一些原委,雖然還有一些疑竇沒有解開,譬如林瞎子說的受人之託是怎麼回事。是受誰之託。他都還不清楚,但他卻不能問錢佩佩,不能再親手去揭她心裡的痛。
而他深感悲哀的是,如今的自己對她是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幫不了,明明她就走在他的身邊,他卻感覺她離自己還是很遠很遠。
沿著梧桐大街來回走了三遍後,王鵬終於停了下來,看著近在咫尺的錢佩佩說:「我本來不相信人會有來生,可是我現在,甚至以後都會希望我們可以有來生,那樣的話,我一定傾盡全力一生等你。」
錢佩佩笑了,在冬風中笑得如春天的陽光一般溫暖,她的聲音還是和過去一樣的清澈,「你還是過去那個傻小子。來生太虛無了,即使有來生,你也不用等我,未必遇得上的。」
王鵬鼻子一酸,連忙轉過頭去,拼命眨著眼睛,要把那些意圖奪眶而出的水分收回去,她表現得那麼灑脫,他也應該灑脫一點,哪怕是配合她演戲,至少是不辜負她的一番心意吧。
東子一直等在「夢都」門口,看他們走回來站在那裡老半天沒動,便走了過來,拍拍王鵬的肩膀說:「你哥我送他回家了,現在送你回曲柳吧。」
王鵬沒有應他,而是轉過身再度面對著錢佩佩說:「再抱一下吧。」
錢佩佩點點頭,任由王鵬將自己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