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滿院子也能聽見你們說的話!」
吳培觀純粹是要讓他們都閉嘴,結果,三個人都條件反射地在自己座位周圍上上下下找了個遍,好像覺得吳培觀說得有道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不過,史運生只清理了一下桌面就停下來了,「其實啊,有沒有錄音不重要,管好自己的嘴巴真的是重要,現在這麼一看啊,曲柳鄉真的是個暗道重重的地方!咱們吶,聽吳主任的,多做事、少說話!」說完,他就滅了煙,拿起桌上的公文包轉身問自己後面一言不發的王鵬,「你不是說要去石泉和村里簽那個集體土地入股協議嗎?我搭你車一起過去,他們那個村小改建正好今天要驗收。」
王鵬點點頭,與吳培觀打了個招呼,和史運生一起走出辦公室。兩個星期前,江海濤把王鵬叫到寧城,給他突擊培訓了半天的摩托車駕證的理論和操作,然後就把他拉到市電大參加了考試。四天前王鵬已經拿到駕照,並買了一輛的輕騎,一時成為鄉政府大院除了何、邱桃*色事件之外的又一熱點,有來試手的,有來要求兜風的,也有來蹭車的,史運生現在就屬於蹭車。
輕騎開在鄉村路上,風突突地往腦後奔去,史運生雙手緊捏著王鵬的外套,嘴巴一直湊到王鵬耳邊,大聲問:「何鄉的事,我看你一直沒發表過想法啊!」
「啊?」王鵬大聲問,「你說什麼?」
史運生又問了兩邊,王鵬還是說聽不清,他只好放棄不問了。
其實王鵬第一遍就聽見了,但他真的不想對這件事說什麼,而且他心裡一直有懷疑的對象,一個誰都不會去想的懷疑對象。
史運生因為和王鵬一起撞到了陳東江與何小寶的事,無形中就把自己和王鵬的距離拉近了,在他的潛意識裡,覺得自己和王鵬現在是一條戰壕里的。當然,他的所謂一條戰壕也僅指他們掌握著共同的秘密,並且這個秘密還涉及到王鵬,史運生覺得自己這個時候與王鵬走得近,就好比將一塊浮木遞到了王鵬手裡。但他並不了解王鵬,如果說王鵬沒有受到打擊,那絕對不現實,但要說他會被一擊倒下,可就大錯特錯了!因為,那天陳東江為他與何小寶做的那個媒,他同意了。
換其他人受到這樣的打擊,對方又掌握著權勢,一般人要麼就直接跳出來揭發,要麼就偷偷躲角落裡療傷。王鵬與別人不同,受的打擊越沉重,他就越冷靜,內心深處的那股子倔勁會讓他伏在原地找尋一切出擊的機會,要麼不擊,擊了就要一擊而中。
既然陳東江那麼想把這個女人放到自己身邊來當眼線,王鵬決定將計就計,就好好和他們玩一場引君入瓮的遊戲,看看到底誰能笑到最後。
王鵬當然明白史運生的心態,但他不會再大意,那麼信任的人都會算計自己,其他人就更難相信了。史運生怎麼說都是陳東江挖到曲柳來的,王鵬得防著史運生哪天為了自己,用陳東江的秘密來要挾他。
這個時候出來何秋樺的事,讓陳東江在曲柳的地位得到了徹底穩固,不管在別人眼裡何秋樺怎麼樣,他不想在這種時候踩一腳,甚至他想過,適當的時候還應該托何秋樺一把,因為他需要一個同盟,何秋樺心裡的那股憋屈會是最好的力量。
所以,史運生不管問什麼,王鵬只會裝聾作啞,根本不會正面去做任何回答。王鵬在經歷了一次次的事件之後,已經悟到,要想好好地在曲柳混下去,「裝」,也是必須的。要是連裝糊塗、少說不說這些基本功都做不到,那真的只有回家種地去了。
車到石泉,史運生似乎不死心,還想跟王鵬說什麼,但王鵬指著迎過來的田家強對他說,「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回頭再說吧。我這裡的事情啊,估計一天都商量不完,多半今晚就在老房子裡過夜不回鄉里了。你待會回去,恐怕還得讓邱文海他們幫你想辦法。」
「嘿,你小子不早說,把我拉來了才說不回去,存心作弄我是不是?」史運生笑著用公文包打了王鵬一下。
王鵬嘿嘿笑道:「我看你想過兜風的癮才把你拉來的好不好?真是狗咬呂洞賓!本來還想讓文海找拖拉機待會送你,現在看來,還是讓你兩條腿走回去算了!」
倆人嬉笑一陣,各自散了去幹活,王鵬也算是避過了自己不想討論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