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讀晉封黃瓊為河間郡王,並賞賜藤王府為他的河間郡王府之外,另外的一個事情就是來幫助黃瓊搬家。
其實黃瓊的行李有限的很,除了有限的幾件衣物之外,大部分都是書,實在沒有什麼可打理的。而這些書,黃瓊的那位瑤姨也早就按照他讀書的習慣,整理打包完畢了。那些太監故作忙碌,也只是要躲避黃瓊母子,逃避黃瓊母子的問話而已。
很顯然,黃瓊第一次見到這個時代自己的父親之後,他們母子的事情在整個皇宮都已經傳開了。這些太監大部分略微知道一些風聲。知道這位原來根本沒有聽過的九皇子,新封的河間郡王之母,早年間曾將太子母子得罪的不是一般的深。
而且這些太監不僅知道這件事情,還知道眼下東宮那位心胸並不開闊。自己得罪了這位新晉的郡王不要緊,反正從傳中他的身世來,他既不可能成為太子,更不可能成為皇帝。最多再有三年就去了藩地,到時候回京的時候都少。
但要是得罪已經是一國儲君,基本上板上釘釘成為下任皇帝的太子,那自己可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要知道,太子捏死他們這些人物,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的簡單。為了自己命著想,還是心一些為好。
所謂言多語必失,這萬一自己錯什麼,傳到太子耳朵裡面,那倒霉的就是自己了。誰知道自己身邊這些同伴中,究竟有多少是太子的眼線?以前就有過一次,一位郡王進封親王之後,臨出宮的時候,這位親王母親只是多問了幾句話,其中只有兩句涉及到太子。
那位回事的太監,當晚就被找了一個不是藉口的藉口,給活活的杖斃了。據命令還是太子親自下的。有了這麼一個前車之鑑,這些太監那裡還敢重蹈覆轍?所以一個個都裝成很忙碌的樣子,逃避黃瓊母子的問話。
其實這些太監倒是想多了,他們不管是真忙碌也好,還是假忙碌也好,那對他們眼中已經將太子得罪到底,根本就沒有什麼出頭之日的母子,根本就沒有人搭理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個人問他們哪怕一句話。
看著那位高公公指揮太監,將自己有數的行李都搬了出去,黃瓊轉過身來對著母親畢恭畢敬的磕了三個頭,眼中包含著淚水道:「母親,兒子這就出宮去了。今後兒子不能常陪在您身邊,還望您多多保重自己的身體。」
面對著已經可以完全長大成人,站起來已經比自己高出很多,因為分別在即顯得很傷感的兒子,黃瓊母親即便是性子再淡也大為感動。只是常年養成的冷淡性格,讓她眼神中的感動只是一閃而過。
在親手將跪在地上的黃瓊扶起之後,母親輕輕的拽著黃瓊的手道:「你也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了。今我這個做母親的最後在送你一句話:形器不存、方寸海納。有忍,其乃有濟,有容德乃大。為人一定要心胸開闊,做到海納百川。」
「你在外邊凡事都要多想想,三思而後行,切不可魯莽行事。遇到事情,多與你瑤姨商量。你心中不要牽掛與我,在你就藩之前每個月不是還有定省的日子嗎。到那個時候我們母子還是會相見的,你又何必如茨傷感?」
拍了拍黃瓊的手,母親又轉向一直在黃瓊身邊的陳瑤道:「瑤,從今起,瓊兒我就交給你了。這些年與其是我在照顧他,還不如是你更為恰當一些。這孩子的心性,你比我還清楚。今後,你要多督促和監督他,凡事要三思而後校」
在對著陳瑤最後交待了一句之後,母親便將目光轉向了牆上的字畫,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身後的黃瓊。
看著母親的背影,耳邊又一次傳來自進到聽雪軒,宣布完聖旨之後便一直靜靜的站在那裡的高公公,不斷催促去皇帝那兒謝恩的話。黃瓊咬了咬牙對著不在看向自己的母親道:「母親保重,兒子出宮去了。」
只是當黃瓊走出房門後,卻再一次停住了腳步,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正當黃瓊隔著門,向母親再一次跪下磕了一個重重頭的時候,屋子內傳來了母親長長的一聲嘆息:「瓊兒,你答應娘,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聽到母親的這一聲包含了太多感情和不舍的嘆息,黃瓊站起身來向著已經關上門的故居,雖然聲音還有些止不住的哀傷,但卻語氣堅定的道:「請母親放心,兒子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