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因法正入川立下大功,且強龍不壓地頭蛇,也只好與趙雲私下嘆息。李蘭雖然在荊州治理有方,卻怎知大權在手之後,又會是什麼樣的情景?孔明在成都短短數年,就將西川治理的井井有條,國庫充盈,百姓安居樂業,李蘭能有這樣的能力和本事?趙雲不能看著他與孔明這幾年的心血付諸東流,忽然道:「軍師,雲思有一計,不知可行麼?」
「不可。」孔明斷然回絕,道:「現在國中掌兵之人,皆李蘭心腹,若其有不測,必然舉國大亂,有傾覆之險,萬萬不可貿然行事。」
「魏延本是反覆之人,李嚴又非甘心跟隨李蘭,只要將李蘭一除,丞相仍可入主成都。」趙雲急切的說道:「就算荊州有失,卻也顧不得那麼許多。」
孔明還是搖頭道:「即便如此,李蘭如今大權在握,也必十分提防,又為唯文長在身側,子龍縱有萬分本事,也是十分兇險。」
趙雲打斷孔明說話,傲然道:「魏延武藝比某如何,軍師豈會不知?就算還有漢中兵馬,可那曹操數十萬大軍如何?如今形勢危急,再無良策,就請軍師讓某前往,親自取下李蘭首級來獻。就算不能成功,乃天命也,死雲一人,無礙大局,啟時還望軍師多加保重。」不等孔明再言,轉身大步流星而下。
趙雲比孔明年長,看著他魁梧的身影,腦後有少許隨風飄動的白髮,孔明的臉上微微顯出一絲慚愧之色,喃喃道:「成敗之舉,便全賴子龍蓋世無雙的勇武。」接著便是一聲重重的嘆息。
正值春暖花開之際,道路兩旁鳥語花香,要是沒有左右前後的成千兵馬,我倒是頗有興致想遊玩一番。這幾日來,我腦袋想的最多的,就是後主劉禪。本著歷史的成見,我很本能的想像出他的那副尊容,微微發胖的身軀,無神接近混濁的眼神,最好再言語有點遲鈍,只會「呵呵」傻笑,偶爾發出一句:「嘿嘿,一切就依大人之見。」
事實上我所見到的劉禪卻並非想像中的樣子,身體並不臃腫,甚至有些消瘦,而眼睛雖然說不上精光外露,卻也有年輕人的朝氣。但確實有一點和我想像的一樣,就是劉禪在看了我拿出的詔書之後,也老實的說了一句:「既然父皇詔書上命大人全權處置,大人可便宜行事,孤絕無異議。」可是他這一句話的語氣和說話的神色之中,似乎有著幾分我還捉摸不透。似乎是欣喜,因為孔明倒台了?似乎是失落,又被另外一個權臣把持朝政。
我暫且還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管劉禪,只要他能表示合作,以太子的名義幫著我彈壓成都眾官,就務須為難他。蔣琬等人看著太子殿下親自開口,也只好暫時閉上了嘴巴,表示順從。這樣一來成都的局勢,就算是穩住了,而我也白白揀了兩個弟子,李嚴之子李豐,蔣琬之子蔣斌。先不說這兩個小子是不是可造之材,我現在要前往巴東與孔明作最後的決斷,為了讓成都不再一次易主,也不得不出此下策。
李豐十七,八歲,弓馬也甚是嫻熟,倒還罷了。蔣斌年紀尚小,不足十歲,又不是將門之後,幾日行軍早已是苦不堪言,卻也不愧是蔣琬之子,愣是咬牙堅持,沒有絲毫不悅的言語。我也曾好意想讓一命軍士與他共乘一騎,卻被他拒絕。看著他現在大汗淋淋,仍舊一臉的倔強,不由讓我想起荊州的傅儉,倒還真能湊成一對。
一陣馬蹄聲響起,我抬眼看著一名騎兵迎面而來,近前稟告在前面已經安好營寨,恭候我與魏延前往。我點頭示意那軍士退開,就聽身側魏延不解道:「將軍今日怎只行這些路程?」我轉頭問李豐道:「令尊書信,可送到巴東孔明手中?」
李豐畢竟年長,處事遠比蔣斌識大體,見我問及,急忙恭身一禮,必恭必敬地回答道:「家父按恩師之意,早譴人送去,按日程前兩日便該到了。」我點了點頭,李豐少年老成,已經蓄了些鬍鬚,我卻相貌不改,在旁人看來只怕還大我兩歲,現在卻張口閉口的「恩師」,聽著不免有些滑稽。魏延聽後更是不解,又復問道:「將軍使正方修書?不知其中內容如何?」
「只是將成都情形如實的告訴孔明。」我道:「正方與孔明相交多年,若此危難時刻不修書示警,豈不有失大義?」我說到這裡,李豐急忙又行一禮,道:「多謝恩師成全家父之義。」
我笑著揮了揮手,道:「不必,我總還是有些私心的。現在舉國兵馬不過十餘萬,
第一百四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