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對著魏延道:「今日宴席便可到此如何?文長略作休息,還要覲見太子殿下。」
「哈哈。」魏延一陣大笑,道:「某還不曾醉,醉的是正方與諸公。」話音剛落下,就見外面跑進來一名家將,慌慌張張稟告李嚴:「大人,外面來了大隊軍馬,將府邸團團圍住。」
「是何處軍馬?」李嚴剛喝問出口,卻馬上省悟,轉眼看著魏延,冷然問道:「文長何意也?」魏延冷哼一聲,並不理他,乃大聲喊道:「有請李將軍。」
我在外面等這一聲已經等了很久了,畢竟他們坐著,我站著;他們吃著,我看著,那酒肉香味,也搞我食慾大動。我走進廳內,李嚴的臉色不比當日閻芝聽到我的名字好多少,在坐百官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不過好在他們都能知道我是誰,也省了一番自我介紹。我走到魏延身旁,看著滿屋子都拿眼睛盯著我,真還以為臉上有些污點,淡淡笑道:「大家不必如此拘束,繼續,繼續。」又對著李嚴,笑道:「吾不請自來,討杯水酒,正方莫非不歡迎?」李嚴這才回過神來,卻仍不知該如何回答,良久才強笑道:「榮幸之至。」
我點了點頭,道:「正方客氣了。」又指著後面官員,道:「吾久不來京中,許多大人都很眼生,正方可代為引薦一番。」李嚴點頭答應,乃依官爵大小,一一介紹,其中有我知道的,也有我不知道的。不過有幾個人,我卻留心了些,諸如蔣琬,費禕,廖立等,都是日後蜀漢有才之士,把孔明扳倒之後,內政法令就要多靠他們幾位了。
至於剛才被魏延潑了一身酒水的那位,李嚴也代為引薦一番,我對他勸言後主投降之事,總是耿耿於懷,心裡對魏延所為大感解氣。譙周之後,接著是一位年輕官吏,約莫二十歲左右等李嚴開口,便自己上前行禮道:「將軍,下官張紹,不知將軍可還有些印象?」
「原來是賢弟。」我急忙還禮上前,張紹乃張飛之子,張苞之弟,以前在荊州向與關興要好,我也時常見之,雖然時隔多年,卻仍能記得。我細問之下,才知張紹與父兄卻不一樣,棄武學文,是以張飛去後便被劉備徵召回成都,襲承父爵,暫居侍中之職。
我與張紹聊了片刻,又等李嚴將百官介紹完畢,乃復回魏延首席,道:「既然諸公皆在一堂,陛下詔命便可在此宣讀。」言罷便拿出一紙詔書,遞於旁邊李嚴,笑道:「正方乃太傅之尊,敬請宣詔。」
李嚴知道詔書必然是對孔明不利的言語,猶豫再三,終於還是伸手接過,打開先自己看了一遍,上面赫然將孔明指為叛逆,而從者卻是規勸其幡然醒悟,便可既往不咎。我看著李嚴臉上神色數變,知道他心中在猶豫,在掂量,於是冷然道:「怎麼?正方連陛下詔書也不願意宣讀?莫非要連最後這一次機會也不把握?縱使正方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這府中上下數十口,以及堂上百官考慮一番。」
成王敗寇,李嚴在官場,戰場打滾這麼多年,這點淺顯道理還是明白的,我能說服魏延出兵成都,就已經意味著孔明必敗無疑。李嚴是有身份,有家世的人,怎麼可能隨著孔明陪葬?不得已,李嚴只好將劉備當眾一字不漏的讀了出來。百官先是極靜,等他讀完,才慢慢小聲議論起來。孔明在成都主政多年,心腹自然不少,這樣詔書肯定會招來很多非議,所以我才借著魏延的名氣,將他們全部聚集在一起,不然挨家挨戶的搜查,得鬧出多大動靜?
讓我沒有想到的,第一個站出來質問的,居然是譙周,說什麼「丞相勞苦功高」,又什麼「西川百姓安居樂業,皆丞相施政之恩」。我冷眼看著他將話說完,冷冷問了一句:「若兩川之民皆是受孔明恩典,哪置陛下與何地?」我反正看這傢伙十分不順眼,他還真敢自己撞上來,當即想著殺雞給猴看,乃喝道:「此人便是孔明死黨,左右可拉出斬訖回報。」
譙周沒有想到我還真就敢殺他,身體巨震一下,隨即指著我罵道:「吾夜觀天相,帝星晦暗,客星欺主,必有奸佞。」李嚴本要開口替譙周求饒,卻聽他罵了這一句,再不敢多言。百官之眾,如蔣琬等面上也皆有忿忿之色,卻終迫與外面兵勢,不能仗義直言。
眼見譙周要被拖出廳外,張紹上前行禮道:「將軍且息雷霆之怒,譙周雖然違逆聖旨,衝撞將軍,但卻終是朝廷命官,怎好就此倉促殺之?可暫且下獄,送有司議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