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化竊喜的同時,曹休又何嘗不在偷**喜,與關平約定之時,固然是以收復樊城為口號,但曹休的心中卻想得更遠。擊敗郭淮之後,關平新得荊州,又背有禍起蕭牆的罪名,襄陽、南郡軍民將士未必都能甘心歸附,值此之時,豈不是收復荊州的大好時機?曹休本就有南下之意,不過是礙於曹真分兵前往長安,才不得不暫且忍耐,如今卻是天賜良機,曹休怎能不欣喜若狂?所以在使者前往荊州之時,便在積極備戰,等得到確切消息,曹休即刻召集眾將,只留下裨將薛喬與數千嬴弱之兵守城,其餘兵馬悉數出征。
軍令既下,諸將皆回營準備,曹休也自在帥帳中思量進兵之計。忽有親兵來報,賈逵在外求見,曹休待欲不見,那賈逵卻早已經自己闖了進來,高聲道:「都督萬不可輕易出兵。」曹休心中早料定其必是來勸阻出兵,但還是不禁著惱,道:「吾為三軍主帥,出兵之事還需汝多言不成?」
自從廖化來到宛城,賈逵便日夜坐臥不安,生怕曹休輕信其言語,出兵前往樊城,乃密使人報於曹真,希望能在曹休出兵之前,派人前來勸阻。不想曹真那邊還沒有消息,曹休卻已經先下令出戰,賈逵固然明白自己再勸未必有效,但為了數萬將士性命,不得不再盡力嘗試一次。見曹休不為所動,賈逵便又道:「末將已經使人將此事報於曹子丹將軍,只須過得三五日便必有結果傳來,還請都督再稍待兩日。」
「汝也久經戰陣之人,豈不知戰機稍縱即逝?吾在宛城作戰,子丹卻遠在去長安的路上,焉能等他消息。」曹休拂然不悅,道:「再者吾與子丹同為先帝託付大臣,職位相當,本都督要出兵,難道還需要請得他的將令不成?」
賈逵只是情急想以曹真為名,勸阻曹休能暫時回心轉意,卻不想弄巧成拙,更惹曹休不悅,只得道:「末將並無此意,只是陛下意在奪回長安,將軍之責不過在於緊守宛城,使曹子丹將軍無後顧之憂。至於荊州郭淮,若李蘭在長安敗績,便不可懼。」
「哼!」曹休重重哼了一聲,冷然道:「以汝之意,這功勞都讓曹子丹得了去方才稱心?天賜本都督斬敵立功,報效朝廷的機會卻要白白浪費?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待本都督攻破郭淮之後,自會上表向陛下陳述經過。」不等賈逵開口再勸,便轉頭對旁邊軍政司道:「傳本都督將令,再有敢阻攔本都督出兵者,都以慢軍之罪論處,重責不饒。」
賈逵見曹休心意堅定,恐自己再言,招來禍端不打緊,則全軍便再無一人能識破郭淮詭計,於是再請道:「既然都督決心出戰,卻需防備郭淮奸計,末將願為前部,為都督開道,若有差池都督大軍須得無恙。」
賈逵本是一番好意,奈何曹休卻又誤解其有爭功之心,只是淡淡說道:「將軍忠義之心,本都督素來知曉。只是先鋒人選,本都督早心中有數,不勞將軍費心。將軍若無他事,就請回營準備,來日便要出兵。」說完便示意邊上親兵送客。賈逵一腔熱血心腸,卻換來的是曹休冷漠猜疑,只得長長嘆息一聲,默然出帳。
看著賈逵背影,曹休復笑謂旁邊心腹將領張普道:「昔日先帝欲以逵為督,假節鉞,吾固知其性情,剛而多疑,不堪重任,乃諫阻先帝。今日所為,豈非吾當年之所見也?」張普遂出聲附和其論,曹休於是就使張普為先鋒,引兵在前,自統大軍於後。
張普領得先鋒之印,心中歡喜,固要建功以圖升遷,一路耀武揚威,非有一日,直至樊城北面數十里,忽有探馬來報:「前面有蜀軍阻路。」張普乃一面使人飛報曹休,一面自提兵前來交戰。兩陣對圓,張普但見對方是一少年將軍,欺其年幼,出馬喝道:「孺子何以為戰,還不早降?」
對陣卻是郭淮之子郭統,聽得張普叫陣,也出列罵道:「賊將不知好歹,已中我父帥之計,可速速下馬歸降,方可不死。」張普聞言大怒,縱馬來戰,郭統年紀雖輕,卻也毫無畏懼,提槍相迎。兩馬相交,大戰數十回合,郭統少年英雄,越戰越勇,張普抵敵不住,漸漸力怯。又戰三五回合,郭統口中大喊「著」,長槍直刺早中張普肩頭。張普唬得魂不附體,急忙勒馬便走。郭統於是揮兵混戰,不久見曹休大軍到來,才收兵返回樊城。
張普首戰敗績,來見曹休,惟恐吃罪,只得極力誇讚郭統武藝,言其勇不可擋。曹休本就不悅,復聽其喋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