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聽是益州來人,急命請入,少時,便見一人戎裝而進,虎面含威,四方闊臉,英氣襲人,上前朗聲道:「末將張任,拜見皇叔。」聽得是西川第一名將,李蘭不由多看了幾眼。
劉備乃起身道:「久聞將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威武不凡,快快請坐。」
張任坐下,環視帳中諸人,乃道:「末將奉益州之命前來勞軍。所備資糧餞帛,盡在營外,望請皇叔笑納。」劉備又再三稱謝,後問道:「備久不見永年,一向可好?」
張任這才緩緩道:「末將特為永年之事而來。」劉備見他神色凝重,惟恐大事,急問道:「何事有老將軍親來?」
張任再看左右,不發一言,劉備已明其意,乃笑道:「帳中諸公,皆備心腹,將軍有話但將無妨。」張任依言起身道:「聞永年有書至皇叔處,末將以為此議斷不可行。」這話出口,頓時讓李蘭犯傻,怎麼張任和張松當真還有勾結,一起迎劉備入川?
劉備一時覺得猶豫,張任便又勸道:「皇叔新來蜀中,於民無惠。而劉季玉父子久居此地,已深入人心。況川中兵將藉由其親信統領,急切除之恐生禍亂。」李蘭也不禁微微點頭,以長遠看來,現在確實不是殺劉璋的時候。
劉備也覺得張任所言有理,點頭道:「謝將軍提醒,備也無此意。」隨即又問道:「但若不行此計,將軍可有良策助我?」
張任見劉備同意,神色稍松,答道:「皇叔可引軍暫去葭萌關屯紮兵馬。名為川中屏障,又可得益州兵馬錢糧,以為資本;廣收人心,結以為援。待時機一至,再出兵取川。此計雖慢,卻穩妥可行。」
龐統卻出言質問道:「主公若去葭萌,離成都相去甚遠。其間關隘重重,日後取之恐極不易耳。將軍可別有打算?」
張任點頭答道:「這位先生言之是也。任有二密友,乃白水都督楊懷,高沛。此二人鎮守涪水關。任雖不才,奉守雒縣。待皇叔大軍一至,兩處都可開門出迎,取之何難?攻城為下,攻心為上,皇叔若失人心,雖得西川,恐亦不久守矣。」
龐統頓時無言以對,只望著劉備。劉備沉吟片刻,終於再點頭道:「將軍之言甚是,備受教也。」於是打消就此斬殺劉璋念頭,命人置備酒宴款待張任。
翌日,劉備入城與劉璋相見,互告衷情,相談甚歡。又次日,劉璋又親自來劉備營中回拜。宴席當中,龐統向魏延一使眼色,魏延便拔劍起身道:「軍中無樂,末將願舞劍以助酒興。」李蘭再看左右,卻早有不少軍士入帳,知其便欲於席中除去劉璋。
劉備也明其意,正要出聲喝止。張任卻已經拔劍起身道:「舞劍必須有對,某願與魏將軍同舞。」遂與魏延對舞於席前。少時劉封亦拔劍起身,劉璋手下諸將也各掣劍而起。劉備見舞劍之人愈多,恐不好收場,忙取配劍喝道:「吾兄弟相逢痛飲,並無疑忌,此又非鴻門會上,何用舞劍?不棄劍者立斬!」劉璋也喝罵手下諸將,眾人乃各自收劍而退。劉備怕劉璋見疑,又對眾將道:「吾弟兄同宗骨血,共議大事,並無二心,汝等勿疑。」劉璋昏弱之人,聞言感激涕淋,謝道:「吾兄之恩,誓不敢忘!」當日遂盡歡而散。
數日之後,人報張魯欲犯西川,劉備乃與劉璋作別,引軍徑至葭萌關,禁軍擾民,廣施恩惠,收買人心。張魯聞劉備至關,亦不敢舉兵相犯。諸將卻絲毫不敢懈怠,皆知有取川之意,各自操練兵馬,以待戰事。既無仗可打,李蘭也就落得清閒,在關內悠悠度日,不覺又是近年而過。
忽一日,劉備急召眾人升帳議事,李蘭趕去,卻見關平從荊州而至。兩人多時不見,此刻相會各自欣喜,卻帳中人多,不能深談。眾人聚齊之後,劉備乃道:「關平賢侄是奉二弟,軍師之命而來。備不在荊州之時,吳侯派人迎孫夫人歸吳;而曹操又起兵南下,進犯濡須。孔明勸備還荊州,如之奈何?」
龐統聽說要回,忙起身道:「萬萬不可,主公此來費時已久,豈可無功而返?」李蘭也知回荊州斷然不行,但見他如此急欲取川立功,心中多有不喜。
劉備戎馬半生只有荊州棲身之地,惟恐有失,乃道:「荊州乃吾之根本,萬萬不可有失。」龐統於是再勸道:「主公勿憂。有諸葛軍師,關將軍在彼,料想荊州無失。主公可馳書去劉璋處,只推:『曹操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