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尚書連滾帶爬跑出了太雍殿。
「翻雪啊」高座上傳來疲憊低沉的聲音。
季翻雪使了個眼神,小九立刻領著侍奉的宮女太監一同下去,悄無聲息地關上了太雍殿的大門。
「你說到底是哪個喪心病狂之人,竟害了朕的愛妃?」
太雍殿只剩下皇帝和季翻雪。皇帝就像泄了氣的紙紮人似的,在外人面前的威嚴一概卸下,瞬間老了十歲。昨夜的噩耗令他一夜未眠,細紋遍布的雙眼之下增添了兩道烏青,眼裡血絲密布,似乎還殘留著淚痕。
「怎麼會有如此歹毒的心腸朕的孩子還尚未出生」皇帝喃喃自語。
皇帝子嗣不豐,現下宮中長起來的有三位皇子,兩個公主。
長子是容貴妃所出的謝硯,現已立為太子。二皇子謝豫乃先皇后所出,皇后難產去世,連帶著謝豫在娘胎里落了病根,身子一向不大利落。三皇子是徐昭儀前年才生下來的,到現在堪堪不過兩歲,尚在乳母懷裡走路都不穩。
愛妃和孩子雙雙俱隕,讓本就子嗣不興的後宮雪上加霜,老皇帝深受打擊,心痛得無以復加。
一雙冰涼的手覆在皇帝的額頭上,季翻雪輕柔地按了起來,「東廠已經在查了,三天之內必有結果。等抓到那人,陛下想怎麼處置?」
「還能怎麼處置?給朕誅九族,凌遲處死!」
宋清晦今日歸寧,宋家的姑爺沒有跟來,宋府上下反倒鬆了口氣。
跟在宋清晦後頭的東廠番子抬了幾大車的禮品搬進宋府宅院,又十分自覺地在府外等候。雖說有些不合規矩,但是該有的禮季翻雪都備足了。
宋家人巴不得他不來。
母親細細問了宋清晦這兩日的事,她一一說了,除了那個奇怪的毒誓,她將季翻雪照顧她的事情盡數告知,父母兄長三人均面露古怪。
「這個狗閹人在打什麼主意?」宋含章百思不得其解。
永安公主因兒子的口無遮攔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轉頭又心情複雜地問宋清晦,「他可曾欺負了你?」
宋清晦搖頭,心想不僅沒欺負,還在外人面前替她出頭,她的起居飲食一概包攬,甚至比阿願還真伺候的還要周到。
除了他是個太監外,其他方面還真挑不出毛病來。
「季翻雪此人心機深沉,狡詐狠毒,晦兒還是要多多提防。」宋謙囑咐道。
宋謙與此人打過幾次交道,並不覺得他如女兒口中所說的那般。如果宋清晦說的是真的,那季翻雪就是在演戲。
他在圖什麼?圖宋家的權勢嗎?
以他的身份,娶了宋清晦,分明是徹底放棄了宋家在朝堂的勢力。
宋清晦將這兩個詞在腦海里滾了一遍,竟找不出能與季翻雪對應上的點。
心機深沉?似乎是比別人想的要多一些,宋清晦的喜好、習慣,他仿佛早就知悉。
狡詐狠毒?暫時還沒看出來。
但宋清晦知道家人是在關心她,不願讓他們煩憂,聽話地點點頭,「阿晦知道了。」
「有什麼事只管和娘親說,」永安公主拍拍她的手,「有娘親在,沒有人敢欺負我們阿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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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歸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