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然又要出言挖苦了。
沈茴嘆了口氣。
沉月瞧著沈茴在軟塌上呆坐著,神色惶惶,怕她過分憂慮,開口分散她注意力:「娘娘前幾日說要給大爺做新衣,反正今天下午無事,娘娘要不要繼續做呀?」
「嗯,取來吧。」
沈茴幼時體弱不能如兩個姐姐那樣伴在母親身邊給父親和兄長做衣服,曾是她的憾事。如今她身體好了,哥哥也回來了,便想彌補曾經的遺憾。沈茴已經給沈霆做過一件衣裳了,這次打算再做件大氅。
拾星摸了摸衣料,說:「這料子好軟,做寢衣更合適呢。」
「我就算給哥哥做了寢衣,他也不會穿的。」沈茴說。
「為什麼呀?」拾星問著,眼睛卻是望向姐姐的。
沉月無語瞪她一眼,不給她解釋了,讓她自己想。
沈茴笑笑,也不給拾星解釋。
拾星自己琢磨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想明白了,大爺只會穿大夫人給他縫的寢衣……」
沉月在繡凳坐下,也拿了針線活來坐。她想給沈茴再繡幾個帕子。拾星針線活不好,也不喜歡針線事,在屋子待了沒多久,就自己跑出去玩了。
傍晚時,沉月先放下手裡的針線活,看一眼沈茴還在專心地一針一線縫製著,她輕手輕腳地退出去,看看今天晚上的膳食準備得如何了。
宮裡伺候的人這樣多,每個人各司其職,出不了什麼差錯。偏沉月還和以前在沈家時一樣,面面俱到地照顧著沈茴。
她與拾星並非奴籍。
小時候家裡窮,雖然時常餓肚子,可還能活著。可窮人病不得,一場嚴重的風寒捲來,家裡的人一個個病死。她只剩下妹妹了,天知道妹妹發燒的時候,她有多怕。那年她八歲,拾星五歲。她背著昏死過去的拾星走了好遠的路,去求神醫救命。
那樣多的人排隊求著見神醫,她還沒見到神醫呢,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拐子抱走。她根本沒有去想被拐子抱走的下場是什麼,滿心想的都是蜷縮倒在地上的妹妹無人管會死的!
「哥哥,救救那個小妹妹。」
這是沉月第一次見到沈茴。她被沈霆抱在懷裡,小小的。後來沉月才知道沈茴比妹妹還大了半歲,可她當時看上去只三四歲的樣子,那么小,又那麼蒼白虛弱,乖乖靠在哥哥的懷裡,連說話都很費力氣。
她和妹妹得救了,見到了神醫。她哭得語無倫次:「他、他們都說妹妹會死,她是不是醒不過來了?」
安靜偎在兄長懷裡的沈茴抬起頭,奶奶的聲線軟綿綿的,樣子卻認真極了:「她會好起來的。我都能醒過來,她也行的!」
沉月站在檐下,回憶著過去。
「沉月,你在這發什麼呆呢?」燦珠抱著一個罈子走過來。
沉月收回思緒,問:「這是什麼?」
「錦王妃派人送過來的果子酒。皇后娘娘上次喝了很喜歡,錦王妃竟送了整整一罈子過來。」燦珠說著,就往裡面走。
沉月叮囑一句:「明兒個俞太醫來請平安脈的時候,倒一點這果子酒讓他瞧瞧。」
燦珠一愣,緊接著又是一笑,說:「沉月姐,你也太謹慎了。錦王妃哪有膽子在宮裡下毒呀,就算要害咱們娘娘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胆。若這酒有問題,一查一個準。錦王妃哪有那樣蠢笨。而且錦王妃也沒有害咱們娘娘的理由呀。再說了,娘娘已飲過兩次,若這果子酒有事……呸呸呸。」
燦珠趕緊止了自己不吉利的話。
「你說的都對,錦王妃不會蠢到明目張胆下毒。只是皇后娘娘體弱,又是常年服藥的。我是怕這果子酒的配料和娘娘吃的藥有什麼忌諱。」沉月說道。
「還是沉月姐想得周到。」燦珠應了,抱著酒罈子進了屋。
「與沉月在外面說什麼呢?」沈茴低著頭縫衣裳,沒抬頭。
燦珠將果子酒放下,說:「錦王妃的果子酒送來了。沉月姐姐交代明日俞太醫來的時候看看這酒對娘娘平日裡吃的藥有沒有影響。」
沈茴想了一下,自己喝這果子酒兩次了,倒也沒覺得哪裡不適。這果子酒的確美味,她本就口味偏甜,很喜歡
第03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