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地將這顆夜明珠放回去。
自回京,日日繁忙,沈茴已許久不曾看過雜書。今日得了閒,她忽有了幾分讀鄉野故事的興致。
她想到了滄青閣樓上的書閣。裴徊光的書閣里擺著那麼多的書冊,無所不有。
當初剛去接近裴徊光,無數次,她都是靠著那裡的書冊去捱難堪。沈茴忽然想起來,自己自從回京都沒有去過滄青閣。
沈茴沒叫宮婢陪著,自己拿了一盞燈,再次走進博古架後的暗道,往滄青閣去。暗道一如既往的黑,沈茴手中的提燈光影晃動。許久不曾走過這裡,故地重來,倒也沒那麼懼黑。
曾經的委屈、痛楚與難堪,今朝回憶,竟也成了一道淺淺的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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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歲看見沈茴的時候愣了一下,才忙不迭地行禮。
「掌印在不在?」沈茴詢問。
裴徊光如今已不是日日住在宮中的滄青閣,有時候會住在宮外的府邸,與阿姆和啞叔作伴。
順歲搖頭:「回太后的話,掌印不在樓上。不過掌印今晚應該會回來。」
沈茴頷首,將提燈遞給順歲,提裙往樓前走。
沈茴先去看了裴徊光的那株荔枝。
也不知道裴徊光從哪裡學來的,用了一種罕見的輕薄蓑紗和軟紙搭著,將整個養著荔枝的房間罩起來,使得整個屋子都暖熱如夏。縱使沈茴這樣偏愛溫暖的人,進了那間房,也被撲面而來的熱氣弄得有些不適。
順歲在一旁笑嘻嘻地說:「掌印可寶貴這荔枝。今兒個就是親自挑肥料去了。」
沈茴退出去,往樓上的書閣去。她纖細的手指撫划過牆面,一如曾經。
進了裴徊光的書閣,發現這裡的布置有了改動,而且還隱隱瀰漫著一股有些熟悉的藥味兒。沈茴沒怎麼在意,悠閒地去翻書櫥里的書冊,隨意拿起一本無甚興趣,放回去,再取一本。
幾次之後,沈茴發現了不對勁。
她快步去別的書架查看。
一個挨著一個的書架上堆滿書籍,整個書閣擺著萬餘卷書冊。
竟,都是醫書。
沈茴立在林立的書架間,呆立了一會兒,她轉過身,朝這書閣中唯一沒有變動的白玉長案走過去。
白玉長案上,攤著些藥方。
沈茴一張一張看過去,她伸出的手,僵在那裡。
長案上百餘張藥方,都是她從小到大吃過的藥。有些藥方有了年歲,紙張發白。沈茴拿起一張拼粘起來的藥方。她記得這是她四五歲時唯一一次任性不想吃藥,搗蛋般將大夫開的藥方撕了。母親抱著她輕哄,哥哥將藥方拼起來粘在一頁紙上,卻不知怎麼遺失了一角。哥哥無奈,只好再去尋大夫寫一遍藥方。
如今,那張拼接的藥方躺在這裡,缺的那一角也被補上,是裴徊光的字跡。
他是如何將這些藥方都尋來的
身後的腳步聲將沈茴的思緒拉回來。
她輕輕轉身,靠著身後的白玉長案,望向逐漸走近的裴徊光。
裴徊光抬抬眼瞥她,陰陽怪氣:「嘖,稀客啊。」
沈茴將手中的那張藥方放下,她歪頭含笑,說:「哀家想來哪裡就來哪裡。」
裴徊光走到沈茴面前,手掌握住沈茴纖細的腰身,微微用力往上一抬,就讓沈茴坐在她身後的白玉長案上。他俯身,雙手壓在沈茴腰側的案面,湊近沈茴的臉,低沉的語調已換了尋常的語氣:「怎麼過來了?」
「想來找書讀。」沈茴實話實說。
裴徊光「哦」了一聲,慢悠悠地說:「原先的書沒什麼用處都扔了。想看什麼書?」
沈茴望著他的眼睛,沒吭聲。
裴徊光便又道:「無妨。原本的萬卷書都在咱家的腦子裡,想找哪本書,咱家背給你聽。」
沈茴已經完全不想看什麼閒書了。她還是沒吭聲,偏過頭,將自己的臉往裴徊光面前送了送,索要他的親吻。
裴徊光摸摸她的頭,用溫柔淺琢般的吻哄著她。他的吻有很多種,溫柔時總是這般慢條斯理,細水長流。
沈茴慢慢合上
第19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