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凌凱聽他這樣說,心情大為輕鬆,也笑道:「那你問地質博物館是想幹嗎。」
陳運來指指那塊馬蹄金,「這玩意兒雖比不上狗頭金來得珍貴,但總算也是稀奇東西,我打算捐了。」
「真的。」遲向榮與孫凌凱異口同聲地問。
「我能當兩位省領導的面說假話。」陳運來搖頭一笑。
孫凌凱打量陳運來許久,指著他搖搖頭說:「捐贈這東西,按理你沒必要找我和遲書記。你呀,一次把話說完,」
陳運來端起茶壺給遲、孫二人倒茶,「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兩位領導,是這樣,我聽說,地質博物館和省勘探院原來都在省二礦公司參過股。」
孫凌凱一愣,隨即恍然,「你小子,胃口不小啊,是聽說二礦改制的事了。」
陳運來點頭,「我在港島成立了一家資源公司,聽說這兩家單位因為政策關係不能再參與二礦改制,但一直沒有人敢接手。」
孫凌凱點頭道:「不錯。這幾年國際能源市場價格一路走低,別說小煤礦日子不好過,大公司其實包袱更重,度日維艱啊,二礦已經連續虧損七八年,一屁股的債啊,省國資局、省招商局倒是與不少企業談過,好些企業起初都興致勃勃,等具體一審計,沒有不嚇跑的。」
孫凌凱素與孟謹行走得近,又知道陳運來與孟謹行關係深厚,所以才會直言相告,但也僅限於此,二礦畢竟是讓廳內上下都頭疼的單位,如果能有人接手,他從內部工作考慮,也不能拒之門外。
陳運來輕鬆一笑,「二礦的經營範圍應該不止煤炭一項吧。」
「話雖這麼說,但也得有礦啊,我們省現在是中央指定的礦業改革試點地區,環保開採那是兩會的時候被寫進文件的,金屬與非金屬礦的開採都受到了限制,對區域經濟來說,多少還是受了點影響的。」孫凌凱謹慎地說。
「我倒不這麼想。」陳運來說,「孫廳,你看啊,環保開採主要還是針對濫采濫挖的,像二礦這樣的的企業,就算連年虧損,虧的是經濟而不是企業制度,如何在開採的同時做好環境保護,必然有自己一套詳細規定。」
「這倒是。」孫凌凱點頭。
陳運來拿起桌上那塊馬蹄金,「在我發現這塊東西的地方,絕對是一條未開採的金礦礦脈,」
孫凌凱一震,「不可能,五幾年全國搞普探,西南哪兒有礦哪兒沒礦,基本都是摸清了的,如果那裡真有金礦,儲量必定也是有限,開採成本遠大於獲得。」
陳運來搖了下頭,從包里取出一本泛黃的線裝書和一本陳舊的紫紅色皮封日記本,放到孫凌凱面前,「這是我前不久去荷蘭的時候,買下的明代蘭芝縣誌和十七世紀荷蘭使節范?霍恩的日記,它們分別記載了蘭芝老熊嶺金脈和荷蘭東印度公司在老熊嶺的發現。明代老熊嶺一帶居住多為彪悍的夷人,漢人雖然發現這裡蘊藏著儲量豐富的金礦,卻因為難以進入而只能望金興嘆。而荷蘭人之所以最後也沒有在老熊嶺開這個金礦,一是由於兩名東印度公司代表當時得霍亂去世,而范?霍恩本人又深為推崇《論語》所表現的價值觀,他決心為中國人留下這筆財富……」
遲向榮和孫凌凱驚訝不已地拿起了縣誌和日記,良久之後,孫凌凱才喃喃地說:「可為什麼我們在五十年代的勘探中沒有發現。」
陳運來嘿嘿笑道:「我看到這兩份東西後,正逢謹行邀我到蘭芝投資,我覺得這算得上是天意。但在都江地院購買當年的勘探成果查看後,我也生出和孫廳相同的疑問,並且懷疑自己在荷蘭買的這兩樣東西是假的。」
遲向榮接道:「是啊,文玩這東西真真假假,老手都可能馬失前蹄,何況其他人。」
陳運來搖頭道:「說來也巧,我當時因為太失望,在地院看著手裡的勘探成果就脫口說了自己的疑惑,沒想到接待我的那位老同志當年就是勘探隊的一名學徒,據他說,當時老熊嶺匪患嚴重,剿匪隊經常和土匪在那一帶打仗,所以當時根本就沒去那裡勘探。六十年代後,這方面的工作更加荒廢,後來連提的人都沒了。」
「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孫凌凱為蘭芝可能擁有大儲量金礦而感慨不已。
陳運來笑而不語。
其實,他剛剛一番話半真半假
第326章 以金為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