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雲謠印象中,葛雲狀從沒對她發過火,這樣在吃飯的時候拍桌子,足見是真怒了。
"我從小怎麼教你的。"葛雲狀怒視著女兒,"做人最重要的是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你從申城調過去已經是組織對你們夫妻的照顧了,你還怨這怨那的,像個幹部家屬嗎。"
雷衛紅不悅地拉了葛雲狀一把,"你還來真的了。幹部家屬就不是人了。就不能有自己的訴求了。別把你教育下面人那套拿家裡來。"
"就是你這種態度,才會把兒女教成這樣。"葛雲狀極為難得地朝妻子發火,"紅雲的事難道還不能令你清醒麼。"
雷衛紅不吱聲了,她平時在家作威作福,一旦葛雲狀真動氣,她也根本不敢挑戰。
孟謹行則有點納悶,葛紅雲出什麼事了,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看到他疑惑的目光,葛雲狀輕嘆著朝他瞟一眼,一背手往書房去了。
孟謹行顧不得碗裡飯沒扒完,立刻跟了過去。
"把門關上。"葛雲狀背對著門,卻像背後長了眼睛,孟謹行才進門他就出了聲。
孟謹行依言而行後,走到葛雲狀身邊,低聲問:"爸,大哥出什麼事了。"
葛雲狀揉著額頭道:"杜方華被抓,第一時間交代了紅雲送他錢的事,你怎麼看。"
孟謹行一下就懂了,杜方華明擺著是要拖葛紅雲下水,看他們翁婿怎麼保人。
但他不准葛雲狀是怎麼個想法,只能先把這個判斷說出來,其他的話一個字也不肯多說。
葛雲狀掃他一眼道:"紅雲走到這一步,我作為父親有責任啊。你記住,犯了錯,無論誰都應該受到處理,紅雲也概莫能外。"
孟謹行心頭大震,葛雲狀作這樣的決定得下多大的決心。他不敢想。
"爸。"
葛雲狀擺擺手,"去吧,雲謠的身份問題別由著她,你們的小家庭不能再出現問題。"
說完話,葛雲狀整個人都佝僂了,仿佛突然蒼老了十歲。
孟謹行鼻子有些酸,雷衛紅在這個家中所起的作用,他相信葛雲狀心裡最清楚,可是厚道如他,決計不會願意真正怪罪到妻子身上,這倒底是幸或是不幸,也許只有岳父母自己心裡清楚了。
他幫葛雲狀泡了一杯熱茶放在案頭,然後退出去輕輕關上了門,一轉身卻發現雷衛紅、雷雲謠母女就在自己身後。
"你爸怎麼說。"雷衛紅板著臉問。
"就說哥出事了,讓雲謠不要再鬧騰身份的事。"孟謹行避重就輕。
雷雲謠咬著唇沒吭氣,雷衛紅則不客氣地瞪著孟謹行,"省紀委的人你熟悉,你還是馬上回都江想辦法吧。"
孟謹行對雷衛紅的脾氣已經很清楚,與其直接拒絕後跟她劍拔弩張,他情願為了家裡的寧和暫時敷衍她一下。
於是便點下頭,回身跟雷雲謠告別,雷雲謠卻一把拖住他,"我明天要去都江辦手續,乾脆一起走。"
孟謹行往外走了一步,停下腳步對雷雲謠道:"把存摺帶上。"
雷雲謠吃驚地看著他,他們身後的雷衛紅聞言則輕吐了一口氣,孟謹行眼瞅著這母女倆都誤會了,嘴張了兩下,想想還是沒有解釋。
雷雲謠不願意丈夫因為大哥惹上麻煩,但從內心裡她又希望大哥能脫身,猶豫著挪不了步,雷衛紅上來在她背上輕輕推了一把,"叫你上去拿存摺呢,還不快去。"
雷雲謠這才磨蹭著上樓去取了存摺下來,跟著孟謹行出門上車,因為潘平開的車,一路上雷雲謠只能把話壓在心裡。
眼見著快到都江的家了,孟謹行手機猛響,他接起才聽了兩句,臉色就一陣發白,拍著駕駛位急吼:"停車。"
潘平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一腳急剎直接把車停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