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工作上的事我不清楚,反正就一條,你別干傻事,讓大家都消停消停。」
孟謹行哈哈大笑,「你說得我像惹事精似的,敢情這三天沒合眼的仇,你是跟我記上了吧,」
蔡匡正卻正色道:「謹行,我是說正經的。章廣生從不輕易動作,這次他這麼迅速把賈巍抓了,說明什麼,說明他不僅僅抓住了薛蘭鬧事的實質,也同時掌握著賈天德的痛腳,現在正開始收網。」
孟謹行收起笑容,低聲問:「你也覺得他深不可測,」
「是,這種感覺很強烈。」蔡匡正道,「所以,我必須有足夠的精力放在麻嶺隧道的調查上。」
「你在擔心,事情到賈天德這裡又斷了,」
「不得不防啊,蔣松林的死、阮玉的失蹤,都已經很好地向我們說明,那隻躲在暗中的黑手對我們的動向一直很清楚,總能搶在我們前面解決掉自己的麻煩。可我們卻一直不能確認這隻黑手是誰。」蔡匡正嘆口氣,「對了,跟你說個事。」
「說。」
「章廣生和鐵娘子都找我談過話了,不出意外的話,我很快會擔任局長。」
孟謹行眼睛一亮,「那可恭喜老哥啦。」但他的眼眸隨即又變得深邃,「你覺得章廣生趕在自己離任前抓賈巍,是要掃清隱患,不給你留下查下去的機會,」
「這只能說是一種可能,你說呢,」
「是啊,他這個人看不透。如果是友,他很可能是在為你創造調查的機會,如果是敵,他則可能利用這一次機會把所有有礙於他的問題一併解決。」
「行啦,你凡事三思就好。不說了,今天總算有機會睡覺,我得把精神補來。」
放下電話,孟謹行一直在思索蔡匡正對自己的提醒,雖然不能說這樣的想法就對,但卻是符合絕對多數人思維方式的,這就從側面提醒孟謹行,方法很重要。
尤其是具有普世價值的方法,符合各方的需要,形成平衡,才能真正得以順利貫徹。
但對於仲娟這個人,他不信任,所以在如何避免二號地的開發最後因為仁和的資金而出現問題這點上,他覺得確實需要制定可行的步驟。
他看了看時間,已是晚九點半。
據雷雲謠所言,這個時間葛雲狀基本會進書房看會兒書,或者打幾個電話。
他拿起手機撥了過去,葛雲狀果真很快接了電話,一番問候寒暄後,孟謹行提到下周在西大舉行的重金屬污染研討會,表示希望葛雲狀能出席。
「你有沒有考慮過請劉戰出席,」葛雲狀考慮後問。
孟謹行愣了一下說:「不瞞您,沒想過。」
「我覺得你可以想想。京里有消息,這次的機構改革,地礦部將與國家土地管理局、海洋局、測繪局合併,成立國土資源部。你們這個研討會上將涉及的問題,已經並不止於土壤污染,還涉及到礦產開發的環保問題,這些與中央目前正在考慮的許多政策都是不謀而合的,具有非常現實的意義。」
孟謹行想了想說:「省地礦廳孫副廳長恰好已經同意出席開幕會,那是不是可以通過他出面邀請,」
「這樣吧,這件事由我親自和省土管局、省地礦廳協調,爭取劉戰同志參加這個會議。」
「那就太好了。」
「謹行,既然要請劉戰同志出席,你們的準備工作應該做得更充分些,尤其西大研究的那個課題,我認為要亮得出言之有物的觀點,否則,你這個討論會邀請領導參加就是譁眾取寵,不如不辦。」
葛雲狀這話是相當有份量的,等於告訴孟謹行,領導們可以為他撐台支持他的工作,但他必須拿得出令人信服的東西,讓領導們來有所值。
這個要求其實有點高,科學研究不是種青菜蘿蔔,撒下種子施肥澆水花點精力總能有收成。
很多課題研究,專家學者很可能窮其一生都未必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但是葛雲狀的行政思維肯定是占主導的,各級領導的工作都很忙,出席這樣一個會議,如果沒有值得聽的東西,在他看來就是一種時間與精力的浪費。
孟謹行能體會到在一名想干實事的領導和一名想博虛名的領導眼裡,這樣的研討會所具有的截然相反的不同意義。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