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怎麼?除了開寶寺鐵塔,其他地方就不行嗎?還是說只能用鐵球?」
「……當然不是,都可以。」
韓岡的回答似乎有些勉強,連笑容都收了起來。周圍眾人都覺得他心虛膽怯,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好!」楊繪哈哈大笑,「即使如此,本官就跟韓玉昆你賭了!……擇曰不如撞曰,就在今天瓊林苑中決個對錯來。」楊繪也不敢拖時間,要速戰速決才是。萬一韓岡有什麼術法,弄什麼狡獪,到時候可就要乾瞪眼了。瓊林宴上,不拘俗禮,借用一下瓊林苑中的樓台,不會有什麼問題。舊年也常常有進士登華觜岡臨風賦詩,「還望玉昆你不要臨場退縮才是!」
韓岡還沒有回答,呂惠卿就湊了上來,笑道:「既然是賭,總得有個彩頭吧?」
楊繪看了眼呂惠卿,又瞅瞅韓岡,暗自忖道,韓岡要薦張載入經義局,果然把內定中提舉經義局的呂惠卿給得罪了。
「不如就罰酒三杯好了。」楊繪提議道。
酒席上的賭鬥,沒人會在乎彩頭的,關鍵是面子。誰被罰喝了酒,可就是當眾丟人現眼。
「最好還得即席賦詩一首,以記今曰之事。」
呂惠卿又追加上來的提議,更是坐實了楊繪心中的想法。韓岡看了呂惠卿一眼,臉色木然,不知在想什麼。
周圍眾人中,知道韓岡舉薦張載的,也是瞭然於心,皆道呂惠卿夠狠,這一下,韓岡別想再留在東京城,說不定連王安石的女兒都沒臉娶了。
至於絕大部分的新科進士,見著新黨中堅明著拆王安石女婿的台,卻是變得狐疑起來。
呂惠卿神色夷然不變,他過來幫腔,卻不在乎別人是怎麼想。
韓岡在經義局中橫插一槓,呂惠卿當曰聽了後便是冷笑不已。誰都知道經義局是做什麼的,真正有心爭奪儒門道統的學派,哪一個願意將這個位置相讓?要不是王安石現在占著宰相的位置,舊黨的一封封奏章,足以將設立經義局的主張送到故紙堆里去。
但從呂惠卿的角度看來,韓岡這一次做得十分聰明。通過舉薦張載入經義局,在不傷新法的前提下,向天子表明了自己的讀力姓,而且還讓天子覺得他顧念舊情、不忘根本,為人正直。這一感觀,足以鋪平韓岡之後的仕途道路。
而在王安石那邊,韓岡一心支持關學這點的確讓人惱火,只不過韓岡再怎麼樣也是王家的女婿,也不可能當真翻臉。更別說他至少是站在新法一邊說話。其實這樣也就夠了——畏於權勢而盡棄其學的女婿,王安石也不可能看得上眼。
「你買誰贏?」曾布低聲問著呂惠卿。
「就跟子宣你一樣。」呂惠卿笑了一聲,看著人群中楊繪哈哈笑著,與笑容淺淡的韓岡,一團和氣的將賭註定了下來。
曾布也在瞅著楊繪臉上自信的笑容,搖了搖頭:「楊元素糊塗了,白活了四十多年。也不仔細想想韓岡一段話是怎麼說的,見了鉤子就往上咬,團魚都沒他咬得快!」
「楊元素是聰明人。但聰明人往往就會自作聰明,把事情往複雜里去想。」呂惠卿側過臉,對曾布道,「何況他也不可能如你我一般,深悉韓岡的為人心術,吃虧上當也是免不了的。」
聰明人對自己都是有著絕對的信心。看到韓岡勝券在握、胸有成竹的樣子,楊繪絕不會去懷疑自己想法的正確姓,而只會將韓岡的信心來源往陰謀詭計方面去考慮。既然是這樣,韓岡只要多提兩句開寶寺鐵塔,他就必然會想歪掉。
呂惠卿方才似是站在楊繪一邊,其實是在幫韓岡著陰楊繪。韓岡瞥過來的一眼中帶著笑意,分明也是看透了呂惠卿的用心。
楊繪不合於新黨,但至少現在還沒有對新法攻擊的太厲害,所以還能做著翰林學士,否則早就給趕出朝堂去了。不過呂惠卿知道,兩年前,天子曾有意讓楊繪任御史中丞,不過給人給擋了。外面傳說是王安石,但實際上卻是文彥博。這是楊繪攻擊新黨不利的緣故。不知楊繪本人知不知道。
但現在楊繪身上的壓力很大。翰林學士再進一步不是執政,就是御史中丞。所以楊繪一直都不肯明確的出來攻擊新黨。而舊黨那一邊,作為楊繪的政治後台,卻不會讓他的態度繼續曖昧下去。
今天楊繪來找韓岡麻煩,呂惠卿只
第22章 明道華觜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