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提到,但一切不言中。
而韓岡那邊,去軍器監,他是願意。但他決不願意為人打下手。他若是在任上有所發明,功勞算是誰的?讓給別人,韓岡可不干。若是枕戈待旦的時刻,大局觀還算不錯的韓岡不會講究功勞誰屬。但眼下事情又不急,內憂比外患更讓人頭疼的時候,有必要將自己穩抓在手的功勞送人嗎?
兩邊都不干,這件事也就黃了。強扭的瓜不甜,想著將韓岡安排去軍器監,那是讓他去做事的,不是讓他去賭氣。
「不是軍器監。」王安石搖著頭,「一旦河北今冬災情不減,必然會有大批流民渡河南下。需要得力之人將他們給堵住,決不能放流民進入東京城之中!」
「要小婿去河北?」韓岡面作難色,「以小婿資序,只夠任通判的。上面若是坐著個知州,可是什麼事都做不了。」
「不是通判……」王雱在旁搖頭,「是知縣!」
韓岡先是一呆,轉而便笑了起來:「是白馬?還是酸棗?」
與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王安石和王雱對視一眼,臉上也帶起了一點笑意,韓岡腦筋轉得的確是快。
此事當然也不難猜。
若是要自己以通判資序擔任普通的知縣,除非是要翻臉,才會如此安排。別說他韓岡,就是將新黨中任何一個朝官,放到河北的哪個地方任知縣,誰還會管你什麼流民?幫你辦事,為朝廷分憂,還得憋屈著來!世上哪有這等道理?更別說權力越大,能做的事也就越多,明擺著就是貶斥。
不過屬於通判資序的知縣職位也是有的。就像後世的直轄市,下面的區縣都算是地市級。大宋的四座京城,下面的縣治由於屬於赤縣或畿縣,能擔任知縣的便都是通判資序。
大宋的縣,也分三六九等。赤、畿、望、緊、上、中、下,按照重要姓和戶口多寡依次排下來。其中赤縣只有兩縣,將東京一分為二的祥符和開封。畿縣就多了,東京開封、西京洛陽、南京應天、燕京大名,屬於四座京城的縣治,除祥符、開封外,都是畿縣。
王安石會安排給自己的,當然不會脫出這些地方。
而且說起要想安置河北流民,就必須是在渡口邊。黃河上的大渡口,就那麼十幾處。關中的風陵渡不提了。西京洛陽府有白波【孟津】。東京開封府,則是延津與白馬津,大名府有馬陵渡。再往上或是往下,當然還有,只是就跟風陵渡一樣不搭界,就不用一一例舉。
在這其中,只有大名府的馬陵渡,北面是衛州的延津,以及位於安利軍對岸的白馬津這三處,才會有河北流民。白波渡由於離得遠了,又直面河東,不可能會有。此外大名府由於是文彥博坐鎮,王安石也不會讓自己去跟他頂牛。一旦鬧起來,就會如汪輔之的例子,將他這個小臣調任他處。
用著最簡單的消去法,韓岡得出結論自然不難。
「是白馬縣。」王安石跟韓岡攤牌。
延津屬於酸棗縣,而白馬津就在白馬縣中。酸棗縣一直都屬於東京,白馬縣則原屬滑州。不過在去年,鄭州和滑州都撤州置縣,歸入了開封府管轄,屬於滑州的白馬縣,當然也成了畿縣。
「也是前曰得了玉昆你的提醒,回去後考慮了一番後的結果。」王雱道,「以玉昆你的治才,守在白馬渡邊,才能讓人放心下來。」
「愧不敢當。」韓岡溫文爾雅的笑容很是謙遜,心裡卻是在冷笑。
『根本是在扯淡……』最多三成是王雱說的原因,七成當是怕他在《三經新義》成書前再來搗亂。如今自己正得聖眷,天子時常見招。說不定哪天就封了一個崇政殿說書的經筵官,或是同修起居注什麼的,可以天天進宮面聖。到時候,隨便在天子耳邊吹上幾句風,說不定經義局中又要多生變故。
而王雱看著韓岡的笑容,心知以自己的這個妹婿的才智,當是已經猜到了真正的原因。
韓玉昆就是不肯跟自家父子一條心,總要想著他的格物之說。回京後的兩次面聖,都沒忘了跟天子提及。要不是這樣,自己的父親也不會點頭將他給派出去。以韓岡的才智,以及他的治政水平,讓人難以捨棄,新黨中能比得上他的又有幾人?不是因為他不肯順服,何必這般浪費人才。
「其實,玉昆你缺乏的就是資歷。只要在白馬知縣的
第26章 任官古渡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