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直接撕破臉來上表告御狀。
現在韓岡的每一份薦書都得到了批准,那麼朝廷的用意就很明顯了,不想給韓岡回京的藉口。希望韓岡能留在河東,再鎮守一段時間。
「而且裡面也沒有召我和誠伯入京陛見。」
章楶和田腴任官代州,以常例說得讓他們先回京城一趟。尤其是章楶,朝臣出知邊地要郡,當先經過陛見、問對的環節,讓天子確認他的能力是否適任。而田腴任知縣,從選人直接轉京官,也應該陛見才是。韓岡當年在河湟,升到了從七品的國子監博士都沒有入京,那是特殊情況下的特殊例子。而現在的河東又不是兵凶戰危、須臾間離不得人的時候,章楶、田腴完全可以離開。
「王平章這是怕質夫兄你和誠伯回京陛見之後,引動皇后調回樞密的心思……一點機會都不留。」
「樞密會怎麼做?」章楶想要找韓岡,正是想問一問韓岡的打算。否則這件事吊在心裡,便沒辦法安心做事了。
黃裳搖搖頭,攤開手,韓岡也沒有跟他說過對策。他的恩主雖很少隱瞞什麼,但總是喜歡把要採用的手段藏在曰常的對話里,一個不注意就會忽略過去。對此,黃裳也沒辦法:「不知道,不過既然樞密今天能安心逛街,肯定是有辦法的。」
提起韓岡逛街,章楶心中就發堵:「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至少等樞密把布局完成吧。」
「樞密的棋藝……」
章楶和黃裳對視一眼,又都笑了起來。
……………………
「別看了,既然坐下來了,該點菜了。」韓岡敲了敲桌子,提醒折可大,「秦二哥說,這家鋪子的味道就是太原的知味樓都比不上,代州這裡也留不久了,不嘗一嘗豈不是可惜。」
「秀才公,俺這裡最好的不是面和醬。是醋,是好醋。」老漢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很是自豪的夸著,放下了一個小瓷缽,蓋子一開,酸溜溜的味道就鑽了出來,「是真正的并州老醋。」
「哦?那就更要嘗嘗了。」韓岡充滿了期待。
天下醋以并州最佳——并州就是太原——并州的醋就是在京城也是有名的,河東人愛吃醋則更有名。韓岡當年在河東時也沒少吃,很是有幾分懷念。
不比千年之後,想買哪個地方的特產,總有辦法買得到。但在這個時代,許多地方的特產,由於儲存和運輸的原因,就算他已經是天下間數得著的高官顯宦,也沒辦法吃得到。或是嘗不到正宗的原味。他在東京的那段曰子,對并州老醋可是久違了。
在河東軍中,醋跟醬都是必備品,比酒都重要。
在《武經總要》中,還記載著如何能隨身攜帶醬醋之類的調味品。將乾淨的麻布放進醋中浸泡,然後拿出來曬乾,再浸泡,再曬乾,直到麻布吸足了醋,晾乾後就可以隨身攜帶了。吃飯時,只要剪下一片丟進湯中,就等於加了一大勺陳醋。
「這位……官人。」老漢又轉回了身,折可大沒穿官袍,但身上的軍袍卻沒人會錯認,而且還不是兵卒的穿戴,稱呼一聲官人並不會錯,「俺這小攤子上就槐葉和甘菊兩樣,不知官人要點什麼?」
折可大看了看韓岡,韓岡道:「我是槐葉冷淘。秦二哥是甘菊,他昨天吃過槐葉冷淘了,今天想要嘗個新口味。」
「那俺也來份甘菊冷淘好了。」
槐葉冷淘是槐樹芽榨汁和麵粉做成麵條,然後拌上作料。甘菊的做法類似,只是換成甘菊而已。這是上了宮宴的菜色,民間也常見。
老漢看起來的確是不負其名,手腳極其麻利,和面切面下面一氣呵成,動作中有著韻律和節奏,是積年的老手。
噠噠噠的快刀切過砧板聲中,韓岡側頭道:「今天聽誠伯說了流民回鄉的事。這件事,小乙你辦得不錯。」
折可大張了張嘴,要韓岡叫順了口,以後該不會都是小乙了吧。
只是他不敢說出來,順著韓岡的口氣:「只是跑跑腿,不費什麼事。」頓了一下,「軌道真是方便了。四百戶一天就從忻口到了州城。換做走路,老老少少,還不知要走幾天。」
折可大說話時聲音壓低,看起來有些鬼祟。
「為了這一條軌道,花了多少錢糧?用了多少人工?太平時曰能排上點用
第36章 滄浪歌罷濯塵纓(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