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九正低頭琢磨著,餘光里,一道明黃的身影往這邊來了,他忙迎上去,「皇上。」
「有眉目了麼?」
寧九搖了搖頭,「良妃不肯招,也沒找到有關千面人的蛛絲馬跡。」
皇帝皺起了眉頭,「賈桐那邊查出來了,近身侍衛里出了問題,和玉薇宮有牽扯,朕已經派人把玉薇宮圍住了,外頭白長簡和晉王也查到了一些眉目,正在控制當中,現在就差最關鍵的證據了,有了千面人,就可以還皇后一個清白。」
「是,臣一定儘快查出千面人所在,還娘娘一個清白。」
皇帝在台階下若有所思的站了一會子,突然提步走了上去,門口把守的侍衛立刻分散在兩邊,讓他進去。
秋紋遠遠看到皇帝的身影,嚇得直打哆嗦,「主子,皇上來了。」
修元霜坐著沒動,恍若未聞,秋紋咬著唇,自己跪了下來。
皇帝走進來,見修元霜披著斗篷,四平八穩的坐著,既不迎駕,也不吭聲,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是個聰明人,早些交待了,大概朕還能念點舊情,讓修家的面子好看一些。」
修元霜冷笑,「皇上待臣妾有過舊情麼?臣妾十六歲嫁與皇上,到如今二十有餘了,依舊是處子之身,不知舊情從何而來?」
「若是要了你再冷落你,朕就是錯上加錯,當初娶你是個錯誤,後來朕極力彌補,願意認你做義妹,十里紅妝送你出門,可你一意孤行,生生把自己熬成了這般局面,老實說,朕這輩子閱人無數,從沒見過象你這樣愛鑽牛角尖的,修家將你教得很好,莊端典雅,知書達理,可你不該生了歹心,在王府的時侯,朕信任你,將內府交與你打理,你卻差點要了千帆的命,就沖這,朕也不應該再相信你。到了宮裡,朕以為你改過了,依舊將後宮交與你,將太子送到景秀宮讓你教導,你若是安份,一世榮華自然是有的,修家的門楣也能抬得更高,可你都做了什麼,想用千面人的事情讓皇后深陷身囹圄,朕真是佩服你,若是個男兒,倒是個做官的好料子,至少比你爹更有膽識。」
這大約是皇帝對修元霜說過的最長的一段話,她緩緩抬起頭來,「皇上,如果沒有白千帆,皇上是不是能看見臣妾?」
皇帝默了一下,「沒有千帆,朕依舊不會喜歡你,因為你的心不純淨。」
「白千帆就純淨了麼?」修元霜尖著嗓子叫起來,「她偷偷進宮,假扮宮女,為何皇上不問問她想幹什麼?」
「她想偷偷帶走太子,離開禁宮。」
修元霜張了張嘴,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實在太意外,白千帆進宮只為帶著墨容麟遠走高飛麼?她不要皇后的份位,不要榮華富貴麼?難道這世上還有什麼比當皇后更好的事情?
皇帝看著目瞪口呆的她冷笑,「你心心念念的皇后之份,在千帆眼裡並不值當什麼,她要的和你所追求的永遠是兩碼事,你本質上不是個壞人,可有人觸及到你的利益時,你會不擇手段維護自己的利益,她不同,她這一生受過太多苦難,可再難再苦,她從沒想過要害誰。這就是你和她的區別!」
修元霜肩膀一垮,整個人都矮塌下來,是這樣麼,可她若不爭取,不出人頭地,這一生還有什麼意義?
皇帝看了跪在地上的秋紋一眼,突然大喝了一聲,「來人,把這個奴才拖出去杖斃!」
秋紋嚇得趴在地上哭嚎起來,「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奴才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的呀……」
「身為奴才,看著主子行差踏錯,不加以提點,反而淪為幫凶,罪加一等,拖出去。」
兩名侍衛上前來拖人,修元霜喝道:「住手!」
她往地上一跪,「皇上,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皇后說千面人在臣妾手裡,皇上就信,臣妾說沒有,皇上卻不信,反而要殺臣妾的婢女,侍衛和禁軍把景秀宮裡里外外搜了好幾道,可曾有發現?壓根就沒有什麼千面人,臣妾不知道皇后為何血口噴人……」
「住口!」皇帝怒了,「你剛才說不知道皇后為何偷偷進宮假扮宮女,便承認是你將皇后帶進西華宮偷梁換柱的,朕親耳所聞,你還想抵賴不成?」
修元霜臉上的血『色』瞬間褪了個乾淨,她是個緊慎的人,可剛才被皇帝一番話激得衝口而出,並沒發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