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奴婢倒不知曉,明天我去問問?」
劉徹聞言,放下毛筆,仿佛想起什麼,「朕記得,太子之前在少府借過工匠?」
「是。」
宦者令答道:「五十個匠人。」
聽到這個數字,劉徹瞅了瞅案几上潔白如雪的紙張,又看了看殿中那口大箱子,眉頭微蹙。
「去把人召回來!」
翌日。
未央宮,宣室殿外。
殿內在舉行朝會,殿外候著一個人,太子。
昨夜剛被轟走,今天一早,便有宦官來傳喚,完全在劉據的意料之中。
而且今天不用堵神棍,也不用再裝莽夫。
他等的很悠閒。
巳時將近,宣室殿內響起一道很有識別性的公鴨嗓,「退朝~」
不一會兒。
殿內文武百官們便三三兩兩結伴出來。
劉據在殿外等候的場景也不是第一次了,按說以他現在遷居太子宮的尊位,加上以往結交的人脈,理應有人上前寒暄。
即使太子沒叫住對方,不是等他,也該停下攀談幾句。
可是,並沒有。
張騫僅僅是拱了拱手,便告辭離去,就連粗狂、豪放如李廣,都只是點了點頭,徑直出宮。
為何如此?
正應了莊青翟曾說過的一句話:「宮廷之中,戒嚴時密不透風,但平常,漏的跟個篩子似的!」
昨晚未央宮中,又是太子大打出手、又是陛下杖斃方士,宮外早傳的沸沸揚揚。
儘管細節不得而知,但大臣們多少也能猜到點。
陛下在後宮玩仙術,玩崩了唄!
這種事。
大家背地裡知道就行,明面上不議論,也不敢議論,無論太子與陛下搞什麼,都是皇家私事,外臣不參與。
今日太子到宣室殿外,多半與昨夜的事情有關,張騫、李廣避嫌也就情有可原了
當然。
有一類臣子除外。
「殿下魯莽了。」衛青停在劉據身前,面容嚴肅道:「縱使不喜方士,也不該像昨夜那樣在未央宮出手。」
劉據作揖一禮,趁機前傾身子,低聲道:「舅舅放心,昨夜莽撞是有意為之,已無大礙。」
聞言。
衛青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確定外甥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方才輕聲道:「如果有事,說話。」
交待完,大將軍面色不變,轉身離去。
劉據再次俯身一禮。
等他直起身時,面前又站著另一位了,「表兄不必擔心,我昨夜」
「我知道!」
霍去病擺了擺手,眉目如劍,「我聽霍光說過了,不就是扒了一個騙子的衣冠,有何懼之?」
「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直!」
「我跟你一塊在這兒候著,陛下等會兒如果訓斥你,我自會為你說情!」
恰在此時。
出殿來召太子的宦者令,聽到了驃騎將軍的言語,嘴角訕訕,皮笑肉不笑道:「呵呵,驃騎將軍多慮了。」
「陛下要賞賜太子都來不及,如何會訓斥?」
霍去病聽罷,劍眉倒豎,正欲再言,劉據趕忙插嘴道,「表兄自去,此事我有計較。」
「放心!」
為了自己的一件小事,犯不著跟這個表面笑呵呵、實際小心眼的老太監嗆火。
劉據拍著胸脯打了包票,霍去病也留下一句有事找他
大將軍、驃騎將軍走後。
宦者令臉上的笑容多了討好,身姿也放低了些,笑道:「咱們這些做奴婢的,只對主子客氣。」
「您不會怪罪吧?」
劉據能跟舅舅、表兄誠懇相待,也能跟面前這位虛與委蛇,「誒,豈會怪罪,宦者令此舉才是奉君之道。」
宦者令聽後,一張老臉笑成了菊花,側身往前一禮,「殿下,陛下正等您呢。」
「好!」
劉據大步入了宣室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