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以黑紗蒙面、皇帝信使為名過了重重關隘。
馬鞍、馬鐙已經率先在禁軍中普及,所以騎馬相對簡單了許多。只是一連趕路六百里,這屁股先是疼痛難忍,到了後面幾乎就麻木到沒有感覺了。
我心中焦急,一路上除了吃飯歇息幾乎沒有停歇。
正月三十一未時,一行人已經遙遙看到了狄道縣城牆。
離城牆三里處,一支精騎正在立馬等待,為首一桿「王」字大纛。
見我一行人出現,為首之人獨自策馬而來,不多時就到了近前,翻身下馬。
「末將王離見過陛下!陛下萬年!」
我抬手道:「王將軍不必多禮。對朕的身份要保密,只以皇帝信使對待便可。」
王離正身道:「謝陛下,末將明白。」
蒙恬要在雲中提防匈奴突然來襲,隴西只有王離護衛我的安全。
隨後沒有廢話,一行人跟隨王離進了狄道縣城。
抵達王離官署後,我命人只留下孟合及王離,開口詢問道:「羌人回信了嗎?」
王離躬身道:「稟陛下,羌人已同意明日辰時在狄道西北的和政縣會面。只是和政縣緊鄰羌人,黔首多不願居住在此,城防極為破敗,末將擔心」
我輕輕敲擊桌面。
「朕來此除了蒙將軍、馮去疾和你知道外,就連李斯和孟雲峰都不知道。為了一個信使,達達應該不至於大動干戈。」
孟雲峰乃隴西郡守。
王離拱手道:「末將誓死護衛陛下安全!」
我點點頭,饒有興趣地看著王離。
從史書上記載來看,王離實在是稱不上名將。打不過項羽就算了,不丟人,可連劉邦都打不過,著實有點令人撓頭。
「通武侯可還健在?」
王離一怔,躬身答道:「稟陛下,家父已於始皇帝三十六年不祿,至今四年矣。」
我惋惜地嘆道:「通武侯為我大秦立下赫赫戰功,你作為他的兒子,平日要多多研習領兵之道,切莫使你王家就此沉寂。」
王離正身道:「遵陛下令。」
心中卻是好奇:『陛下這話什麼意思?說得好像從我這王家就沒落了似的』
一夜無話。
第二天寅時初我們從狄道出發,兩個時辰後抵達和政縣以西城外。
城中王離隱藏了千餘精騎,隨身只帶了百人之數,這也是達達在信中要求的,雙方所帶兵卒不能超過百人。
城外一座山腳下早已搭建了一個軍帳。
我們先到,就在帳中等候等候羌人到來,王離緊張得有些坐立不安,生怕羌人有什麼陰謀。
將近辰時,一陣馬蹄敲擊地面的隆隆聲自遠處傳來,聽聲音羌人也不過百人之數。
羌人騎兵抵達之後,兩方人馬都留在離軍帳二十步距離處,防止對方突然發難的同時進行警戒。
我在帳中只聽外面腳步聲逐漸接近,隨之一個滿臉絡腮鬍子,渾身羌人裝束的大漢掀開軍帳走了進來。
達達見我端坐在一側,不由看向王離,皺眉道:「大秦信使怎麼是個孩子?莫不是輕視於我?」
我起身看了一眼王離,王離會意,點了點頭。
大秦與北羌氏接壤,少不了摩擦,王離對這個老熟人自然不陌生。確認是達達就好,別搞了半天是個冒牌貨。
我拱了拱手,開口道:「我可是大秦皇帝最信任的人,大汗豈不知我大秦皇帝也是年少有為?」
達達遲疑了一下,抱拳道:「我並無此意,只是事關重大,不得不小心應對,貴使見諒。」
我笑了一聲,伸手示意達達坐下。
兩人落座後,我開口道:「我早聽聞大汗天生神武,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大汗不必疑慮,今日我們所談之事,我自可主張。」
達達應道:「既如此,我便沒有廢話。早在先祖義渠被大秦攻滅時,我北羌氏一族便欲歸順大秦。奈何彼時大秦仍對我北羌氏一族頗為忌憚,我族只得往西占據了祁連山一帶,倒也可牧牛羊。」
「如今我北羌氏一族